攥着山茶叶,另一只手配合着双脚推来三块石头,成三角组成一个简陋的野灶,土貉把镬放上,先试试平不平衡,再让祁报水从净水器里倒些水进来,他颠颠地去拿木柴取火。
两人配合无间,快乐而期待地做着。火起后,两人扭头再看牛金时,牛金已经不在了,再看那一口镬里,只剩小半镬的汤汁了。
祁报水把山茶叶塞到土貉怀里,说道,“你看着水,我去看看牛金怎么做,是不是真的有效。”
土貉张张嘴,直到祁报水转过母船隐没在暗夜时,他的话也没说出来。
离母船百步外,面对湖面、崖壁一处凹进去的地方,成了暂时安置木木一家五口的临时急救所。
木木与草根儿症状最重,经过一番山洪爆发、泥石流般的上冒下漏的折腾后,两人已经没有撑起眼皮的力气了。躺在碎石上,与死人无异,不时发出微弱的哼哼声,才能让人觉得两人不仅出气,还能进气。
柳梢儿与摸鱼儿趴在地上,脑袋勉强地抬着,摇摇欲坠地样子。两人眼前各放着一个杯子,袅袅的热气熏陶着两人的面庞。
花花侧躺在地上,一只手上端着杯子,正一点点地往草根儿嘴里灌着汤汁。
月危搬着木木的头,牛金蹲着身子,也像花花一样慢慢地往木木嘴里灌着汤汁。
祁报水走到近前,环视四周,发现木斗与施火正在远处做着什么。在湖风的吹拂下,酸臭的气味已经淡多了。祁报水还是皱了皱眉,走到上风头处,盯着看牛金的动作。
牛金一抬头,朝祁报水招招手,一脸木然地喊道,“祁报水,过来。”
祁报水左右看看,指指自己的鼻子,确定是叫他时,稍一迟疑,举步走向牛金。
牛金把手中的杯子递给祁报水拿着,从包包里掏出一块生姜来,在木木的肚脐周围擦了擦,站起身来,从祁报水的手里接过杯子,说道,“祁报水,你这样做,嗯,”
祁报水一脸愕然地盯着牛金,说道,“这里还有我的事儿?”
“是的。你搓搓手,直到掌心发热。嗯,就是这样。去,按着他的肚脐,反时针揉搓。记着,是反时针。”
祁报水被牛金指挥着像一个木偶一样,被推到木木身前,按着肩头摁下去,然后他就呆呆地盯着躺着的木木看。
牛金推了祁报水一把,说道,“呆愣着干啥,做啊。”
“噢,”祁报水懵懂地应一声,开始搓手,抬头看向牛金,问道,“是这样吧。,噢,热了。”
“热了就揉他的肚脐。”牛金机械地回答着。
“是,”祁报水一头黑线。
“你傻呀,肚脐,肚脐,那是胸口。真笨。”
“噢,是,是,那是胸口。”祁报水心里这个别扭呀。
“对,就是这样,反时针。嗯,还知道正反,不错。”牛金两只仿生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祁报水,一有差错,毫不留情。
祁报水把头扭向一侧,强忍着鼻子里进进出出的酸臭气味,手掌却不停,按在木木的肚脐上反时针一圈圈地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