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胆啊赵大胆,你编起瞎话来胆子确实够大的,”果不其然,阿红立刻充满讽刺意味地叫起了那个外号。她向擦肩而过的一位中年妇人点头致意,然后扭过头来促狭地一笑,很不客气地揭了赵栋成的老底:
“你被骗子掏空腰包扔到桌子底下,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看见小六以后多谢谢他吧!这娃去买消毒用的烧酒,正好看见店家把你丢到门口,赶紧找了几个人把你拉到这边。要不然,你娃现在就得躺到伤病营的干草垛上,满身咬的都是虱子包了!”
“还得因为风寒,被兽医灌上一肚子苦药汤,”赵栋成对阿红的批评表示完全赞同,点头点的活像鸡啄米一样:
“下次一定注意,多谢熊嫂出手相救……对了,我这次可是立了好多战功的!要不要给你讲讲?”
“你呀,还是讲给外边的小娘子听去吧。”阿红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们把戎狄赶出了长城,而且大部分人都能活着回来,这就已经足够了。好了好了,水盆放这里就行。”
“是给娃娃们打的洗脸水?”赵栋成蹲下身子,把温水放在了毡布帐篷门前:
“男孩女孩?要是男孩,我能帮着擦洗。”
“就你那糙手,不把娃崽们弄哭才怪。”阿红做个鬼脸,清澈的双眼微光流转:
“你去找庆大姐吧,她一直缺人拉风箱。顺便也把你喂个饱!”
“好嘞!”赵栋成也不跟阿红客气,巴掌一拍马上就把工作接了下来:
“偶尔也得吃点青菜豆腐,正好消消食。对了熊嫂,我这嗓子快干冒烟了,你能不能先我找碗喝的——”
“斥候伍长赵栋成!”
突如其来的响亮吆喝,让赵栋成的思绪瞬间中断。他不认识这个声音,但他熟悉这种凶恶的长官腔调,根本不用脑子发出指令,身体自觉地就动了起来。“赵栋成到!”驻防羽林斥候不假思索地昂头立正,就像身处校场一般地朗声答道:
“请官长吩咐!”
在学兵队,每天点卯的时候他都要像这样来一遍。可是在妇幼营,就算真有谁吃饱了没事干,也不会去玩这种无聊的丘八游戏。几个跟核桃差不多干瘪的老婆子抬起脑袋,望向这边的目光充满惊讶;一群脏兮兮的小男孩停止了互相追逐,你推我攘地朝着这个方向飞奔而来。赵栋成没有责备这群娃崽的意思,他小时候要是看见有人耍猴,比他们闹得还欢嘞。
“栋成小弟。”阿红从赵栋成的身后抽回视线,双手在胸前紧紧相扣,显得非常不安:
“那帮人可是全副武装,肯定来者不善。你千万要小心,别跟他们硬顶……”
先别说话。
赵栋成压低下巴,飞快地向阿红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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