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被它们抓到绝对别想有好。“我们来这里——”她听到自己尖利的嗓音,又抖又颤,就像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姑娘:
“是为了——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和你们先谈谈?”
“跟这样的活傀儡讲理,有用吗。”鹦鹉阴郁地开了口。他用爪子挠挠脑门,故意把视线从寄生菌冠上挪开。“哦。想起来了。土无伤,它们应该是土无伤。尸子曾曰,土中有人,其名无伤。古贤诚不我欺……”
“贵样真是博学多才。”雷叶不无讽刺地说道。她变换一下步法,铁网衣与插满腰间的兵刃摩擦,发出流水似的哗哗声响:
“那么,尸子殿有没有提过,土无伤最喜欢什么甜品,或者最害怕什么天敌?”
“如果你愿意收集资料给书做注,他老人家一定会非常感激。”鹦鹉轻轻松松地就把攻击给挡了回去,“咱家来当然也行。目前来看,它们显然最喜欢用凡人和山精来做大餐,新鲜热乎的当然是首选。等会儿开打,我可以飞起来进攻上三路,你们趁机发起突击打穿步阵……见鬼,盾墙!”
盾墙。紫鹦鹉咬牙切齿蹦出来的这个词,顿时让玖月觉得整座华山都压了过来。/也是,在地下走了这么久,华山应该早就压在了头上。/她不得不承认,操控妖邪的寄生者果然老谋深算,它们就像摆弄棋子一样摆弄着土无伤,让它们在四步之外肩并肩腿挨腿,紧密依靠迅速摆出一道盾墙,顿时将狭窄的通道堵塞得满满当当。
深邃的地下无法冶铁。但那些在穴室内繁衍的低等妖邪,提供了足够多的武备原料。土无伤们把剥下来的潮虫壳叠加粘连,制作成全高四尺的方形大盾,同时还将地龙蚯蚓的长牙拔下来磨成矛尖,一排排森然地指向追缉队伍。只要寄生者一声令下,它们就会不假思索地齐步向前,前两排枪手先将玖月、李竖和雷叶挨个捅翻,后排刀手再把她们踏翻在地,踩上几十只脚永远不让敌人起身。
最后就是乱刃分尸。用螳螂肢和蝼蛄足做成的大刀,锋利程度轻易就能破肉断骨,那种惨景,玖月决不允许发生在自己身上。“鹦鹉,你飞过去吸引它们注意力!雷叶姐,你多扔几个苦无,稍微迟滞它们几忽!”玖月豁出去了,也不管能行不能行,想到什么只管往外说,“我打滚翻过去,从下面砍它们腿脚!黑大个趁机冲过去,杀那个块头最大的……都等什么呢?鹦鹉,你倒是给老娘飞啊!!!”
“老鹰的蛋!”紫鹦鹉自暴自弃地怒骂一句,仿佛利箭一样朝着土无伤直刺而去。它能把双翼的羽毛像飞镖一样射出去,击穿妖邪的大眼睛决无问题,如果能给盾墙来上这么一波,玖月的计划说不定还真能成——
“嘶啦啦啦——嗖、嗖、嗖!”
三张虫壳复合弓齐齐拉响,白骨尖镞、虫翼尾羽的利箭呼啸破空,将已经转为悬停、正在准备射击的紫鹦鹉,当场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