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4点。
京都拘置所,3号仓。
变潮的墙壁散发着令人感到不舒服的霉味,仓房内高处的排气扇叶停止了转动,一些蚊虫从缝隙之中飞入。在狭小的房内,几乎挤满了将近二十人,空气内飘动着浮尘,时不时就会有人因为咽喉不舒服,用力的咳嗽。
在仓口处的铁门,一个三十来岁看起来有些文弱的男子,双手握着冰冷的门杆。他没有佩带眼镜,但看得出来是一个近视的人,他眯着眼睛,纵然已经眯成了一条线,目光依然紧紧地盯着外面的走廊,像是等待着什么人一般。
京都的拘置所在入监的时候,会将任何带有金属部件,哪怕是螺丝的眼镜收走。至于说重新再帮收押者配一副树脂眼镜,绝大多数拘置所的看守们并没有如此的闲心。因为法律没有细致到规定要保障近视者在监所能够佩带眼镜的权利,谁会去给自己平白无故地找麻烦
那男子一直站在仓门前眯眼的神态,引得仓房内不少人蔑笑起来。
“那个人,又在犯傻了。”
“听说还是一个博士,怎么这么蠢”
“之前好像是他是认罪了。检察官还过来带他去了一个隔壁房间,签了不知道什么协议,反正就是可以减刑的那种。现在他又反悔了。”
“活该,都进来的人了,哪里还会有干净的。”
“估计就是读书读傻了。”
“所以,少读点书,读这么多书,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蹲在这里。”
森本站在仓门面前依旧眯着眼睛,拼命想看清楚拘置所里的看守什么时候会走过来。没有眼镜的他已经整整快要半年,没有看清过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了。自己从来想不到踏入大学,做研究员的生活,居然会遭遇牢狱之灾。
自己半年来只能睡在仓房内碦人的硬板床。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妻子香惠了。
直到现在,森本甚至还有一种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感觉。只要睡一觉起来,自己又能重新躺在京都的那个小家,吃着妻子香惠那做得有些蹩脚,总是炸得太老的猪排,和妻子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并不喜欢的浪漫剧。
长时间的站立使得这位文弱研究者的身体止不住地疲乏起来,肉体中的神经和血管彷佛在跳动一般,拉扯着躯壳内的灵魂。
森本面色颇为苍白地喘了几口气,忍不住蹲了下来,手按着胸口。
自己自究竟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
就在去年,自己刚取得博士学位,没想到就接到了京都大学的名教授大河原课题组的研究员职位。要知道,在工学领域,能于东洋进入大河原的课题组,那是无上的荣耀。大河原的名字几乎就是东洋工学的代名词。是的,自己非常崇拜着大河原教授。
可是可是,现在的一切,到底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走廊那惨白到刺眼的灯光,照射着这位研究员的童孔,无情地告诉他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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