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没年轻过,她都年轻过两回了,对个把异性有个美好的小想法儿也是正常地。何况这两孩子还常跟她在国外待着,见惯了国外的小孩儿年纪小小的就你爱我我爱你的瞎闹。明子也不是不能容忍。但是吧,他们毕竟主要还是生活在国内,大环境还是要适应的,学校老师都管得严,要是万一有个什么苗头被老师发现了,一打压,再叛逆了,再就不好了。
明子是明示暗示的恨不得天天的在两孩子面前念叨,别总找同学玩儿,耽误了别人的成绩就不好了。特别是异性同学,他们都是大人了,在正常的同学友谊基础上适当的保持一点点距离,还是应该的,吧啦吧啦一顿说。
“妈,你能不能不要每天跟念经似的说了。我从出生就天天跟我哥在一起待着,已经错过了找个青梅竹马的机会,现在眼看着,连着美好朦胧的暗恋机会都没有了,你还不能让我享受一下校花该有的权力吗?我也想感受一下收到情书是啥感觉啊……”可心儿终于被明子念得暴发了。
“等会儿,等会儿。你把事儿给我说清楚了,什么暗恋谁了?哪个小兔崽子那么优秀?我赶明儿得去参观参观。还有啊,你说你能收到情书,这个我信。但是你说你是校花儿?确定吗?”明子才不管可心儿是不是急眼了,她只想抓住她听到的重点。
“哎……要不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儿,我正是得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妈了。有您这么打击亲闺女的吗?我暗恋谁了?我不是说了嘛,没机会暗恋了,全校就我哥长的最帅,学习最好,运动也最好,我还能暗恋谁。再说了,我怎么就不能是校花儿了?你闺女是第一名,第一名知道不?我还长的这么好看,为啥不能是校花?”可心儿“愤怒”的起来转了个圈,做了自以为很“妖娆”的姿势,以证明自己的魅力。
明子上上下下看了几眼可心儿那直奔一米六的身高,再看看她那被她爹常年训练,练出来的带着小肌肉的小粗胳膊小粗腿儿,都不好意思打击她。“行行行,你说的都对。”特别敷衍的认同可心儿的魅力。
“你那表情,明明就是不认同。我这是健康美,现在就流行这个,你不懂。你问我哥,是不是?他们班那几个娇滴滴的天天往他身边儿凑合,他一个都看不上吧?”可心儿拉小龙过来做证,小龙儿却被说得直扶额,这孩子绝对是猪队友无疑了。
“妈,你也看到了,可心儿真不用担心。”小龙特别无奈的跟明子说,娘俩眼神交流着彼此都懂的意思。
“嗯,看来是不用担心可心儿了。那咱们来谈谈你班里那几个娇滴滴的女同学?”可心儿还没长出来恋爱的那根筋呢,明子有数儿了,紧接着就开始审小龙儿。看着让人放心的,也不一定就真的能让人放心。
“那什么,妈,前院儿李想叫我去打蓝球呢,我不跟你说了啊,我得走了。”小龙儿一听明子的话,起身就窜了。
“哈哈哈……”可心儿在后面拍着大腿笑。
“你就坏吧……”明子瞪可心儿。
类似于这种“感情”问题,顾向北是从来不管的。不过随着可心儿第一次来月经,在明子提醒他之后,他对两个孩子的训练确实是区别对待了。他也不想让自家闺女成了女汉子,真练一身肌肉可就愁了。
之后,明子给可心儿找了个舞蹈老师,可心儿十三岁了才开始学肯定是晚了,明子也不救她能学得多精通,原来跟着顾向北训练,其实她的柔韧度还是不错的。练舞蹈也不是一点儿可能性没有,基本功还是可以练的。明子只求能提升一下可心儿的气质就行。
可心儿之后每天都要跟着舞蹈老师练一个小时的舞蹈,开始的时候,是练民族舞,练得两个人都痛苦。明子天天陪着,一看这样儿也不是个事儿,想起来还有街舞,就跟老师说,不行就教明子舞蹈试试?还特意在网上找了些韩国的舞蹈团的舞蹈视频。
然后,可心儿就对学校的男同学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爱上了hot和神话。开始追星了。学街舞学的那叫一个认真。比民族舞学得快多了。
然后明子就发现,她想让可心儿通过学舞蹈培养气质的初衷好像走向了奇怪的方向……
在小龙儿为科比和外星人罗纳尔多痴迷不已的时候,可心儿已经陷在了韩国偶像的魅力中无法自拔了。
而且可心儿绝对是大型追星了,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自己在网上找韩语教学的视频看,自学韩语,放寒假的时候,小包袱一收拾,自个儿颠颠儿的就跑韩国去了。
小龙儿做为可心的双胞胎哥哥,行动力一点儿没差。跑去看nba了。更远。
明子不是不想跟着,关键两孩子呢,她就一个人,跟不过来呀。
“都是你惯的,你瞅瞅这一个个的,都要上天了。才几岁呀,就自个儿出国。”明子就跟顾向北报怨。
“你怎么不往好的方面想呢,这说明咱闺女儿子独立啊。”顾向北一点儿不担心,天天都通着电话呢,也不是离家出走,还能打电话汇报情况,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外面多乱啊,特别是米国,可是不禁枪的,功夫再好也不安全。还有可心儿,双拳难敌四手,她又是一个女孩儿,多危险啊!”明子想的全是外面儿不安全的地方。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孩子们大了,总是要离开家的。冷静点儿。”顾向北自个儿独立,也从来没有把孩子养成娇花的打算。
“你就是狠心,不关心孩子。”明子还是无理指责了。
“总比他们将来啥啥不会强吧?对了,你看看高四嫂家的三个孩子,再看看咱们自家的孩子。小舒儿算是挺独立的了吧?跟人家那孩子能比吗?”顾向北拿实际例子向明子证明,孩子还是野生点儿好。
明子也知道他说的都没错,只是到底是亲妈,舍不得嘛!
小舒儿已经上大二了,在学校里又是学校会,又是打工的折腾,放小长假也不在学校待着,到处去旅游,什么事儿都自己搞定,跟同学比,算是很独立了。
但是跟她同龄的高雪又是什么样子呢?前年的时候,高雪就离开南岛的酒店,去京城了,因为京城更繁华,机会也更多。明子没拦着,这样的孩子,不用她处处都护着。
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拿回来的钱,真的在县城给高风开了一家小饭店,饭店的生意不算好,只能算是维持生活,但总算是一份正当的事业,是自己当老板了。
高雨还是让人那么不省心,是不会混了,可是中专一毕业,工作还没找呢,先找了个女朋友,二十岁就当了爹。都没到登记年龄呢,也不能登记。只是在家里办了个简单的婚礼,算是在亲友间过了明路。可是孩子才生下来刚满月,两人就分手了。那姑娘也没要孩子,直接就走了。可是方面,都不用办离婚手续了。
孩子上户口还是高四嫂找了大哥帮忙,给落的户口,要不然连户口都落不上。
孩子妈走了,爹也才刚二十,啥也不懂,也不知道照顾孩子,把孩子给高四嫂一扔,他抬腿儿走了,投奔他同学去了,他那同学家是内蒙的,条件很好,也是做房地产的,他去人家工地打工去了。
不管怎么说吧,人家的孩子,是比关家的孩子独立得多了。生活所迫,总是逼得人不得不早早的成长。
明子再想想自家的这两个,其实真算不上啥,不缺钱,渴不着饿不着的,出国也都习惯了,只不过出去游玩一下,也不用他们自己谋生,这么一想,跟人家那孩子还差不老少呢!
也就不管了。
“行吧,我只当是孩子丢了,回来就当是捡到了好了。”明子感慨了一句也不管了。给玲子姐打电话,约玲子姐逛街去。
两孩子长大了,能自理了,王婶儿已经不在家里帮忙了,回老家养老去了。玲子姐经大院儿里的阿姨牵线,找到了第二春,对方是个技术干部,五十岁,跟玲子姐的年纪相当,老婆前几年生病过逝了。孩子也上大学了,家里就剩下一个人。之前跟玲子姐在大院里也是见过的,印象一直不错,有人给牵线,双方都挺满意的,前不久领了证。之后也搬出去了。家里就再没有雇人,都是大人了,不用人再特意照顾了。四口人,明子厨艺最差,可心儿倒第二。明子不在家的时候,也饿不死。
玲子姐知道两个孩子都自己跑出国追星去了,一个劲儿的埋怨明子跟顾向北心大,那么点儿的孩子就让自个儿出去,还是出国。
明子也很委屈啊,她也不想啊,可是人不带她呀,她有什么办法。
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孩子们渐渐的离开了父母的羽翼,有了自己的生活了。
过年之前,两孩子都回来了,还行,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回家来陪爹妈过年。可心儿那韩语,进步得不是一点两点,用她自己的话说,连唬带蒙的,都能弄明白七八成了。把说,还混进了某娱乐公司,亲眼见识了偶像们的练习过程,还遇到了一位跳舞超级帅的包子脸帅哥,让她直接背叛了自己的偶像,拜倒在包子脸帅哥的牛仔裤下,发誓要一辈子做包子脸帅哥的迷妹一号。
“都什么乱七八槽的。顾艾名,我可告诉你,下学期你成绩要是掉出前三名,暑假就给我去兽营待着去,哪里也别再去了。”顾向北都没听懂可心儿说的都是些啥,但是觉得有必要制止一下可心儿可能的过度沉迷了。
可心儿被顾向北说的吐舌头,知道顾向北已经到了生气的边缘了。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会判断自家老爹的心情了,简单,从对她的称呼上就能听出来了。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叫她可心儿,平常不好不错的时候,会叫闺女,比较严肃的时候,会叫她顾艾名,特别严肃,已经生气的时候,就会叫她大名顾琳熙。
“老爸,你放心,不管别人再怎么帅,再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我保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老爸为终生榜样。”可心儿一看顾向北的态度,马屁立刻拍个不停,狗腿得不得了,说完还特别用力的在顾向北的脸上亲了一大口,顾向北果然被哄得露出了笑脸。
明子和小龙儿在一边儿看得笑。
这一年正月十五的时候,大哥买了五万块钱的钱花,在林场的大院子里放。就图个吉利。放了快一个小时,才全部放完,前后屯的人聚了好几百过去看烟花。也再次感慨关家的大手笔,越发觉得关家有钱有势惹不得。
零二年的春天,大哥又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修路。
新世纪之后,因为村村通公路的政策,政府每一年都在给农村修路,前一年正好修到了苏坨子附近,前后左右几个屯都通了公路了,苏坨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乡里给落下了,就他们屯里还是土路,村民们等了一年多了,也没有要给他们修路的信儿传出来。
大哥为了自己去林场方便也好,为了行善积德也好,开春之后,把砖厂之前存下的陈砖全都拉到了林场,又雇了不少人,铺路。从最近的公路尽头开始铺起,特意穿过了苏坨子,再铺到自家林场。
砖道施工的那些天,苏坨子的村民挨家挨户的请大哥吃饭,都快抢起来了,他们也没什么别的感谢的办法了,只能用这种最朴实的方式表达对大哥的谢意了。
大哥实在是盛情难却,就一天去一家,早早声明,不吃大鱼大肉的,那些早都吃腻了,就吃家常的农家菜。
铺路的效果是很直接的,老姨身体不是很好,那之后,但凡有点儿什么事儿,苏坨子的妇女们都不用人叫,自发的就会到林场帮忙。
五月的时候,老姨家的二姑爷来林场帮忙种地的时候,在外面抽烟,不小心把烟头扔到的柴禾堆里,起了火,都没十分钟,前屯正在地里给蒜地浇水的拉水车就来了三辆,男女老少的拿着盆往林场跑,半个小时不到,火就救下了,一棵树都没烧到。
所以说,善有善报,人心还是可以换到人心的。
六月,南岛新酒店开业,就是在原来明子买的那个部队大院的地址上建的,同时,原来的大酒店要拆除重建,纪承早已经跟省里买下了酒店的所有权。大哥正是忙的时候,走不开。明子就做为代表,到南岛参加开业典礼。
就在典礼那一天,明子刚刚正在剪彩呢,电话就响了。
大哥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