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七章 袖手一边

不但是辉月一个人如此认为，恐怕连村子上层都是如此普遍地认为的。

    鸣人的生死安危，可并不是单纯地关乎他自己的。他是人柱力，也就是一个村子最后的威慑力量。既然“晓”的力量的确强大，那么，适当地对鸣人加以限制，在辉月看来，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凡是可能与晓有关的任务，其实派出鸣人都已经不再妥当了。就连当初支援砂忍村的事情，虽然有卡卡西在场，其实派出鸣人也是冒了一定的风险的。不命令鸣人去做这种可能与“晓”有亲密接触的任务，是很妥当的作为。并且鸣人如今的任务，在范围上和数量上，都是应该予以限制的。

    但是纲手的决定，是不同意。她执意要派出鸣人。

    而两位顾问给了她一个交换条件——如果一定要派出鸣人，那么就必须接受他们派出的强大忍者加入小队，以便对鸣人进行监视和保护。——这就是“佐井”加入了鸣人的小队的原因。

    事实上，鸣人的身边也的确应该安排强大的忍者，这不但是监视，更是保护。——冷酷一点说，在鸣人毕业的时候，卡卡西曾经的任务除了作为第七小组的老师之外，恐怕也有着监视和保护鸣人的意思的。就像辉月加入这个小队的目的，也不仅仅是要接近九尾人柱力和宇智波最后一人，她也同样有着监视和保护这两个人的任务一样。

    那么，有“佐井”和“大和”在小队里，如果不考虑佐井的另有目的，其实也是极为妥当的行为。

    辉月个人觉得，真正审慎的决定，应该是把大蛇丸和佐助的消息暂时放置一边，如果不甘心的话，随便派出哪个小队去看看情况其实就已经可以了。派出鸣人，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让木叶失去九尾人柱力的这个险，绝对不能轻易去冒。

    而纲手的选择，是相信鸣人不会失败。

    纲手相信鸣人不会失败这种行为，虽然以辉月看过原著的角度来看，是不会有问题的，鸣人毕竟是这个世界所谓的主角。可是纲手身为火影做出这样的相信，却实在太不理智了。 她的确拥有识人之明，她能够看出鸣人是那种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的人。可是在这件事上，她却是感情压过了理智。她被感情蒙蔽了做出决定的理智。

    对于上位者来说，很多时候“相信”这个词，是需要精密计算才能够做出来的结论。

    所以纲手的这个决定虽然正确，辉月却仍然觉得不赞同。

    很多时候，哪怕是要放过某些可以得到很多东西的机会，也绝对不能把筹码压得太多。

    否则，一旦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在这一点上看，纲手胆识倒是够了，可是谨慎，还是差了一点的。

    ——这也许与纲手喜欢赌博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万幸，这一次她赌赢了。虽然佐助仍然没有被带回来，可是这一次的行动的确取得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辉月偷偷地想过，如果不是蝎本身的确给了小樱正确的信息，“晓”组织本身并不知情，那么恐怕这部名为火影的漫画，就会就此终结掉了呢。不会有另外一个千代，能够一命换一命地救回鸣人了。

    就在辉月慢慢地思考着这些东西，思维慢慢停顿，即将沉入梦乡的时候，小樱推门进来。

    辉月立刻起身，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辉月，你的伤势… …”把带来的一支花插在辉月床头的花瓶里，小樱欲言又止。

    辉月不用想就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于是微笑道：“我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不过是在静养而已。这倒是要感谢你，小樱的医术，已经能够与纲手大人相提并论了呢。”

    不管小樱到底来干什么，辉月该有的客套，还是一句也没有省下。——这是她一贯的风格。

    小樱却已经顾不上客气了，她站在辉月床前几步远，有些踟蹰，但是却很坚定地90°躬身下去：“辉月，我有一件事情要请求你的帮助。”

    辉月心里苦笑，面上却惊诧地扶住小樱：“怎么了？什么事情需要这么郑重其事的！我们是队友啊，你这是干什么！”

    小樱神色坚毅，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大声道：“辉月，这次的行动，请你一定要参加！”

    辉月有点无奈：“小樱，你这是怎么了，没有命令，我怎么可能参加什么行动！我虽然是上忍，可是我到底也没有随意行动的权力啊！”

    辉月所说的理由，的确是真实存在的。身为上忍，的确拥有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根据自己的判断发布任务的权力——就像在木叶崩溃计划的时候卡卡西以上忍的名义向鸣人等人发布a级任务一样。而辉月本身更加不是普通忍者，早在她还是名义上的下忍的时候，她其实就拥有自主行动的特权。可是身为忍者，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出动，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件可以说得过去的事情。

    现在毕竟不是紧急情况。

    小樱哑口无言。

    难道她能说，没有关系，偶尔违反一次火影的命令，不会有问题的？

    “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如果有你在，你一定能把佐助带回来的… …”小樱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全身颤抖。

    辉月看着小樱的眼睛，严肃起来：“小樱，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如果你觉得这次任务需要我，你就应该去向纲手大人提出申请。只要纲手大人有命令，我当然会随行。在没有得到纲手大人允许的情况下，私下里来找我，这算什么？这件事事关重大，本来就不应该随意外泄，身为忍者，将任务内容泄露给无关的人，你觉得这样做，是应该的吗？”

    ——虽然这个任务辉月早就得到了情报，可是作为小樱来说，她身为执行任务的忍者，的的确确地不应该外泄任务的情况。

    辉月不参与这次行动的原因，仍然是极为冷酷的。

    因为此事如果有辉月参与了，情况就一定变得复杂起来。

    团藏的人手在这个小队，虽然是作为战斗力出场，而且人物本身一定会有保护好鸣人这一条，可是，他的真正目的，谁也不知道。团藏是那种真正的深谋远虑的人物，其心机阴沉之处，绝对不容任何人小看。

    因此这次任务，可以说就是火影一系与团藏的势力之间的一次冲突。

    如果辉月在这个时候参与了进去，那就麻烦大了。

    因为辉月此时的身份，已经是日向一族的下一任族长了。

    辉月如果参与了这次任务，在别人看来，就是日向一族有意在火影一系和团藏之间做出选择。

    这对日向一族，是极大的不利。

    辉月不能为了自己对同伴的感情，置日向一族的立场于不顾。

    如果辉月只有她一个人，那么无论她怎么做都没有关系，可是，她代表了日向一族的态度。她的所作所为，在别人的眼里，关乎日向一族的立场和选择。她不能轻易地做出任何决定，更不能做出任何立场暧昧的举动。

    最后小樱放弃了。

    她也不是不明白这些，她毕竟已经是纲手的徒弟，虽然稚嫩，可是她已经能够明白很多事情。她知道辉月这么做是对的，她来到这里，只是在做一个尝试而已。可是，辉月的决定，仍然太不近人情了。

    其实辉月本身也这么觉得。她自己都想问自己一句：“日向辉月，你有心吗？”

    但是她仍然不言不动，就那么目送小樱离开，然后看着小樱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

    原来“不得以”三个字，这么讨厌。

    这一次行动的带队上忍是天藏，哦不，现在是大和。——这是辉月曾经在暗部的熟人。

    这个人木遁的能力，连辉月都不敢轻撄其锋。虽然不能与初代目想必，可是他应该是忍界目前唯一能够使用威力巨大的木遁忍术的忍者了。

    让他用木遁的能力制约鸣人保护鸣人，纲手这倒也算是知人善用。

    辉月一早就偷偷地到了鸣人他们会合的地方，此时她正躲在一边，看着天藏，不，是大和队长带着佐井与小樱和鸣人会和。她心里很唾弃她自己，既然去都不去，还这么假惺惺地躲在一边干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来了。

    也许是因为曾经的那个一起战斗的佐助，也许是因为她仍然对鸣人和小樱放心不下，反正她还是来了。

    但是谁也没有发现她。

    她也没有想过要让他们发现。

    辉月只是想要为他们送行。

    每一次他们面对什么困境的时候，辉月都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甚至，在能够帮助他们的时候，袖手一边。

    辉月没有做错，可是她觉得自己这种行为，还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