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后的欣喜漾满全身。他感激地看了易谨宁一眼,却见她紧闭着双目,一脸痛苦,双臂鲜血直流。
“来人啊,太医!”
嗷呜……
太医见那饿虎又要扑过去,没人敢上前。
虎啸近在咫尺,莫潋琛没管那么多,抱着易谨宁进了原先休息的那间房。那里,阿筑准备了各种伤药。
后面,那饿虎直接扑了过来,莫潋琛耳朵一动,抱着易谨宁向左边闪去。
左边,是章武城兄弟所在处。章武城和章武雄眼中含着凌厉的光,莫潋琛……绝对是装疯!
这会儿大家倒也注意到莫潋琛的举动了,这……太不同寻常了,清王居然不傻了?还能看见?
只是没一会儿,那虎的吼叫声便将众人吓回神来。皇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命都没了,还管他帝王的威严作甚?
“全都是饭桶,朕白养你们了!今天要是不能给朕杀了这只饿虎,就留在这儿喂虎吧!”
皇上大怒之下,对着禁卫军头领一阵呵斥。一甩袖子,带着众人率先离开了宗庙大厅,将难题留给了欲上前又不敢上前的禁卫军。
章武城见皇上一离开,手上的暗劲一使,一个掌风就扫向了那张牙舞爪的饿虎。那饿虎被他这隔空的狠劲打来,一下子力道退了许多。
众人散去空间变大了,众弓箭手围上来。那只还未站起来的饿虎最后被利箭射成了马蜂窝,禁卫军统领将虎头割下来呈去给皇帝看。
跟来的几位太医也扶着玄王和郡王进了原先的房间,给他们治伤要紧。
皇上手上缠着绷带,只看了一眼便让随身的太医和仵作验那虎头,他做了皇帝这么久,自然知道这只饿虎是被下了药的,很有可能就是特意放在宗庙好让他突然驾崩来个篡位的。
如今太子不争气,整日游手好闲,连许多大臣都纷纷站队玄王那边。可是昌邑侯府现在已经坐大了,瑶妃在后宫的势力也稳固。要不是他一直压着瑶妃升位,恐怕章武雄兄弟会直接逼宫。
他现年才四十五岁,就有人想着他死,好,很好!连他儿子都这么想的话,那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太医和仵作分别验了那虎头,发现虎头脑袋中确实被放了东西,像是一种控制住精神的药物。
南陵!
皇上冷眼一扫挂在墙上的一幅画,那画上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洛妃!
没人有知道洛妃就是南陵的公主,除了他莫胜阁。
南陵盛产秘药,精通各种秘术,对西越是个极大的威胁。当年他用花言巧语将洛妃哄骗得团团转,而后又放火烧死了她,想彻底毁了南陵的秘术。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将那世代南陵女帝的嫡传秘术私下传给了早已选好的继承人,原来她在嫁入西越时早有预料。
莫胜阁叹了一口气,看着画上的女子,眼中幽幽地蒙上了一层雾气。这个他既怕又爱的女子,他不能完全拥有,只能……毁灭。莫潋琛还不知道,他的母妃就是被他这个父皇给活活烧死的。
他是她的胜哥,也是她的劫数。
背对着太医和仵作,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莫胜阁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是一代帝王,却不能拥有平常人的幸福。他只期盼他爱的那个人可以安心陪在他身边而已,却为何不能,为何不能?
“皇上?”
太医和那仵作见皇上忽然转过身去,眼角似有泪珠滑下,都惊愕不已。天子也有烦心事,天子也会落泪啊!
皇上一转身,他们很有默契地低下了头,表示他们什么也没看见。这个时候还是装聋作哑地好,天子的威严岂可轻犯?
“说!”
皇上大步走到龙椅上坐下,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这是帝王本身拥有的威慑力,他就这样坐在上首也能折煞一堆人。
太医摸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躬身道,“皇上,那饿虎伤人的利爪上可能也有残存的药物,臣等想为皇上把脉,再探究竟!”
他的腰越弯越低,刚才替皇上包扎时都怪他太粗心了,没注意到那伤口上泛白的地方就是药物所致。这会儿得赶紧地皇上清理了,免得那药有副作用,伤害了龙体不说,他这个太医院的小小太医就要脑袋搬家了。
皇上嗯了一声,伸出手臂来让太医处理伤口。刚好处理完,只见两个禁军押着一个同样穿着的人进来。
“皇上,此人是潜藏在我禁卫军中的奸细!”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个禁卫军朗声道,“属下在御花园巡视,发现此人正鬼鬼祟祟收拾包袱想要潜逃,被我等捉住了,拷问之下才知道此人竟是南陵驯兽师,那饿虎就是他在背后操纵!”
原来如此,南陵果然与西越叛徒勾结起来了!
“幕后真凶是谁?”
现在莫胜阁急于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挖他墙角。
“属下无能,没能问出来!”
“拉下去,严刑拷打,务必要逼问出幕后真凶!”
皇上盯着那被打的半死的驯兽师,见他下巴已被卸下,嘴角溢出了鲜血,身上已被打得血肉模糊。此刻正趴在地上喘息,他厌恶地别开头。
“是!”
禁卫军拖着那驯兽师出去了,莫胜阁也摆摆手让太医和仵作退了下去。
他背着手看着墙上那画中笑得恬美的女子,一脸惆怅。
洛儿,阿琛……长大了!我当初杀了你……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