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你也大了,将来早晚要嫁人的,你心气高,想嫁好人家,甚至想坐上凤位,对你这样大户的孩子,无可厚非,但是你从现在起,就要想清楚,自己的心能有多大,大到可以包容一切!"
"女人再有本事,还是男人说的算的。皇后也是因为对自己姐姐好,皇上看着先后的情分上立她做的皇后。老夫人在木府里能有今天,也是她一直是站在老爷身边的,只要老爷发话的事情,老夫人就一定能做到!如今在庄子上呼风唤雨的柔老姨娘更是如此。"
木天姵听地愣在了那里。
"二姑娘,夜也深了,先睡吧。"
栾妈妈将木天姵扶上了g,木天姵躺在那里,大脑一刻也没有停过。栾妈妈说的每一句话都打在她的心上。
这么多年,她都是仗着祖母和母亲对自己的g爱,以及从小也在皇宫娘娘宫中待过,自以为和皇后也算有情分了。总觉得有一天,仗着这些情分,自己总和木天晴比,总能胜出的。
可是现在,被单下的木天姵全身透凉。曾经的自己太天真了!木天姵双手握拳,今天起,她要收起自己的浮躁,为了有个好未来,挡着她路的人都得死。
一大早,木天晴和木大夫人请了一个安,就带着自己两个丫鬟去了径幽轩。
"真是个好地方!"一进院子,晚莲就喊了出来,怪不得,大姑娘要了这里!
贵重物品,木天晴和云霓两个人点了一遍,锁进了屋子。木天晴当着晚莲的面,把屋子的钥匙交给了云霓。
晚莲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当着她的面,告诉她,从今天起,云霓就是这径幽轩的一等丫鬟了。晚莲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为了生存,她决定忍。
"有什么住的不习惯的地方吗?"三个人刚忙完,木大爷竟然出现了。
"父亲?"木天晴挑眉,没有想到这个父亲会来。
木大爷点点头,就走进了花厅。一旁的晚莲心跳加速,突然觉得就算委屈点,待在大姑娘身边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这么小半年自己都没见上两眼的大爷,这些日子,自己竟然见了这么多面了。
云霓在晚莲身边咳嗽了一下,晚莲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神,才和云霓赶紧走出去给主子们准备茶水去了。
"云霓,今天一早你都在大姑娘身边忙碌,辛苦了。这茶就我去送吧。"
晚莲难得这么勤快,云霓笑了笑,心知肚明为什么,点点头:"好,那有劳晚莲姐姐了。"
看着晚莲离去的方向,云霓突然觉得,大姑娘看人看得真是准啊。大姑娘说的没错,要想在大宅子里,查出自己娘亲当年的真相,要想帮助到大姑娘,自己必须成长起来。
走进径幽轩,这个这么多年,自己总是在门口停留的地方,木大爷的心在颤抖。不过怎么说他也是个沙场上的老手,再激动的心情也被自己平复了下来。
"我刚从你祖母那里过来,听说你搬到了径幽轩,我来看看你。你祖母说的没错,这些年,我这个做父亲的,并没有对你太上心,让你受苦了。"
"也还好。"木天晴拿不准这个父亲,说话尽量不多。
木大爷抬头,对上木天晴那双如湖泊一样深蓝的眼睛,这孩子现在如此的老城了。
木大爷苦笑了一下:"你这孩子,竟变得如此的深沉,也不算是个坏事儿。多少武将,要经历过多少次厮杀,才能有你这样的沉着。"
"父亲,天晴又何尝未经历过生死呢?"
木大爷一愣,木天晴的话很平静,没有抱怨,没有牢骚,只是陈述,反而更加让人汗颜。
看着父亲望着自己发呆,木天晴清清了嗓子:"父亲到底来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
"天晴如今你已经及笄了,这次你出事,皇上把为夫叫进了宫中,说是,如果木家保护不好你的话,不妨考虑一下,早点将你和三皇子的婚事办了。这样三皇子可以收心,你也能安全。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木天晴一双眼睛闪着亮光看着自己这个父亲:"三皇子是个什么人,父亲难道不知道吗?这样把女儿往火坑中推吗?"
木大爷目光坚定地看着木天晴:"三皇子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地不堪。有些事情,你不能用眼睛去看!我和你祖父也商量过,我们都觉得,三皇子其实很适合你。你也想想吧,你也才刚刚及笄,我们也不着急马上把你嫁了。嫁人虽然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更需要的是两情相悦,不然就是终身的悔恨!"
木大爷这话说的感同身受。木天晴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的父亲并没有那么爱自己的母亲,那么林雨轩,真的如当年传闻,是父亲给母亲盖的吗?
"好了,你刚落院,这件事情,你心里想着点。"说着木大爷就起身离开了,正走到前厅门口,和晚莲打了一个正面。
木大爷蹙了一下眉,这个丫头看的有点面熟,但是也没有往心里去,就走了。
晚莲急匆匆地端着茶来,连和木大爷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晚莲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木天晴此刻也管不了晚莲,站起了身子,往后院去了。她站在后院的池塘边,想着刚刚父亲和自己说的话。为何,祖父和父亲都觉得那个玩世不恭的完颜赤风是个不错的人选呢?还有看上去儒雅睿智的韩子然也甘心跟在完颜赤风的身后呢?
这个完颜赤风到底有什么好?
木天晴一抬眼睛,就看见后院门口,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在和云霓说话。两个人正在推推搡搡地,好似那个男子要给云霓什么东西,可是云霓不要。
云霓一脸通红,一抬眼就看到了木天晴正在看自己。心里更是臊地慌。男子顺着云霓的眼睛看了过来,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自己是不是害了云霓了啊?
吧嗒一声,两个都失了神,东西掉在了地上。
木天晴好笑地走了过去,将东西捡了起来,原来又是一个要给云霓送凝脂膏的。木天晴笑了笑:"云霓,这是怀远弟弟要给你治脸,一番好意,收下吧。"
木怀远本来还怕木天晴会因为自己骂云霓,却没有想到,木天晴竟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可是一转眼,木怀远又一脸担心地看着木天晴,不会也是个嘴善心狠的女人吧?
"大姑娘,奴婢我……"云霓觉得自己已经出了怀远少爷的屋子了,怎么还能收少爷的东西呢?
"怀远不过看在,她母亲和你娘的情分上给你个小玩意儿,看把你急的!人与人之间,若是分开了就没了情分,那才可怕呢。收下吧。"
听到大姑娘这么说,云霓这才接过了那凝脂膏。木怀远突然觉得木天晴不像传闻中那样的不堪。
"怀远弟弟要不要进我的院子里坐一坐?"
木怀远本来也想进去,想看看云霓住的地方如何,可是又不想给云霓凭增什么口舌,看了一眼云霓,摇了摇头:"今天大姐姐刚刚搬进来,哪一天大姐姐屋子收拾好了,小弟再来吧。听说,二叔的书房里藏书很多,小弟早就想来看看了。"
木天晴点点头:"好!到时候,怀远弟弟尽管来取书吧。"
一听到能够看书,木怀远的眼睛不由地放光,拱了拱手,便也离开了。
"这个怀远少爷,从小只要听到能看书,脸上的神彩都和平时不一样了!"云霓扶着木天晴往院子里走。
"喜欢看书,终归不是什么坏事儿。"木天晴也不想多说什么,弃武从文,木三爷家这么做是聪明的。
"云霓,怀远对你好似很不错。"
"大姑娘,奴婢没有……"
"别慌,我就是以事论事,作为一个木家的少爷,你都出了他的院子了,还能想着你,对你这个小丫头也算是有情分了。"
"哦,如果姑娘这么说,那倒是。我和怀远少爷也算投了缘,第一次,他去庄子上看到我,好似就满喜欢我的。怀远少爷还有一个胞妹天羽小姐,天羽小姐就老吃味,说,怀远少爷对我这个奴婢,竟然对她还好。"
木天晴笑了笑:"这些话以后除了我,可不许和别人说!"
"大姑娘放心吧,奴婢还没有傻到会惹祸上身呢!"
两个人有说有笑回了屋子,可是木天晴的心中却在想,难道真是自己猜对了。这个木怀远其实云霓她娘和三爷的孩子?找个机会,她要去见见木三夫人!
两个人刚一进屋子,竟然晚莲不在院子里。刚刚还在的丫头,怎么瞬间就没了人影?
木天晴不信,这丫头还能自己跑去追父亲了不成?那样的话,父亲肯定会翻脸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小丫鬟在径幽轩门口探头探脑的。
木天晴让云霓把那人喊了进来,小丫鬟特别麻利上道地跪了下来:"大姑娘,奴婢是在烧水房里的,叫鸣翠,刚刚看到晚莲姐姐被老夫人房里的冯妈妈叫走了。想着,大姑娘手上现在人少,许要人伺候呢?"
木天晴笑了笑,好个聪明的小丫头,自己还没问,不着痕迹地就把晚莲给告了。
"鸣翠是吧,云霓给鸣翠那点碎银子,今天我刚刚落院,上心的孩子都有赏。"
整整一锭的碎银子啊,鸣翠的心里都在欢呼了,大姑娘果然出手阔绰,那天几大马车的箱子可不是虚的。鸣翠拽着云霓就往屋外走。
"我的云霓好姐姐,鸣翠来府上也有几年了,一直就在烧水房,那里的苦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机会您给我和大姑娘说说吧。"
这几天,暗中来找自己的小姑娘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云霓很经验地拍了拍鸣翠的手:"放心吧,今天你都让大姑娘赏了银子了,大姑娘也记下你了。如果有需要,她会和大夫人开口的。"
"谢谢姐姐了。"鸣翠开心地就走了。
老夫人的屋子里,晚莲跪在那。
老夫人刚刚和自己的大儿子说了会儿话,又快把自己给气死了。这个大儿子就是个榆木疙瘩,活到四十岁了,还没开窍。
她让他纳妾生子,这小子竟然和自己说什么,大儿媳妇当年是她给他找的,如今若是要开口,也要她去和儿媳妇张这个口。而且,他不觉得他没儿子有什么?家中三弟有儿子,就是厉奇峰的儿子也算是木家半个子的。呸!木老夫人差点都想掐死这个大儿子了。
如此,老夫人也不再管晚莲是谁的女儿了,现在她就是想要一个孙子!有了孙子,才有说话的底气,也才能压制住大儿媳妇那气焰!
老夫人看着晚莲:"几天不见,你这丫头到是清瘦了。"
晚莲立刻答道:"离开了老夫人的呵护,奴婢才知道度日如年的滋味。"
老夫人冷哼:"知道就好。我问你,你的心思改变了吗?"
晚莲的眼中突然冒出了希望的光芒:"没有,奴婢从进府的第一天起,就从来改变过初衷。奴婢对大爷的喜欢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如今,晚莲的目标很明确,她要做主子,哪怕是个小妾,也比现在这样给人做丫鬟来得好!
"那好,你在径幽轩中先好好待上些日子,我会安排的!"
"多谢老夫人!"晚莲在地上直给老夫人磕头。
晚莲一脸兴奋地回到了径幽轩,木天晴一抬眼就能看得出,这个丫头连走路都比平时轻快了许多。
晚莲给木天晴福了福身子,就回自己屋子去了。云霓蹙眉,刚刚还抢着要表现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又变了一张脸。
木天晴笑了笑,木家就要不太平咯。
而,木大夫人这边一早就去了自己娘家,和自己父亲说的好好地,一脸兴奋地回到了木家,就等着怎么治木天晴这个小丫头呢。
就算害不了她,也要给她弄一个后宫中的老嬷嬷,处处刁难管着她,她的心中也是解气的。
这个木家,她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还是事事都掌握在她的手里的!
一回来,木大夫人就被叫到了老夫人的屋子里,也不知道老夫人和大夫人说了什么,老夫人从老夫人的屋子里出来,脸都气绿了,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脸从发绿变成了发紫,最后变成了全黑。
一旁的莹妈妈都吓死了,还没见过她们家夫人气成这样过。
一进自己的林雨轩,大夫人就说道:"你去把栾妈妈给我喊来,不要让二姑娘跟着。"
"是!"莹妈妈也不多啰嗦,立刻就往外跑。
栾妈妈很快就到了,就看到大夫人已经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气得直喘粗气坐在那里。
一看到栾妈妈进来,大夫人就说道:"栾妈妈,你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个老东西,竟然说我屋子里一直没有儿子,让我自己想想,是要大爷自己生?还是让我去把三爷家的怀远过到我的名下?说是,木家大房也不能一直这样无后下去!"
栾妈妈的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早就和她大夫人说了,只是她自己已经不听。
"那大夫人怎么想?"
"我还能怎么想!反正不能让明老姨娘那一支舒了心了!她们家怀远都已经15了,再放到我屋子里,连木天晴这个我自己生的我都养不熟了,更何况怀远了!可是,我生不出来了啊!"木大夫人第一次在栾妈妈的面前红了眼眶。
栾妈妈把屋子门给关了。
"大夫人你是气糊涂了啊,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说这样丧气的话。"说着栾妈妈向着大夫人眨了眨眼睛。
大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急糊涂了,然后小声地说道:"妈妈,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栾妈妈摸了摸大夫人的头:"这件事情,大夫人您别急,我来给你想办法!"
"好!都仰仗着栾妈妈了。"
今天一下朝,韩子然就走到了完颜赤风的身边,两个人边走韩子然低声说道:"听说,我家老爷子想要在宫中寻一个老嬷嬷。"
完颜赤风凝眉看着韩子然,这韩相爷又在搞什么鬼?
韩子然淡淡一笑:"好似我那个木家的大表妹,自己落了院,院子里缺人呢!"
完颜赤风立刻停住了脚步,看着韩子然,眉头紧锁:"这事儿我知道了,我先去找我父皇去了。你先回家吧。"
韩子然幽幽一笑,他也只能如此帮木天晴了。
入夜,一道人影落在了径幽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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