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断了气,也觉得这辈子值了。”
纪颜知道他是乐昏了头,才将手中的茶碗递过去,笑道:“尉迟伯伯要是这会儿没了,才是吃了天大的亏,儿子这么争气,做老子的怎能不多瞧几眼?我打赌尉迟伯伯长寿得很,活个六七十绝对没有问题。”
这话叫尉迟敬德愈发高兴,纪颜一面赞许了他的儿子争气,一面也认可了他的丹道有效,叫他又是朗声大笑,好半天才接回诏书,道:“只可惜你家夫人好像不在,不然我得把这好消息也与她俩分享!好了,你小子多争气些,别叫宝林把你甩在后面,我得去褚遂良家,给他瞧瞧陛下的诏书哩!”
你手中那份诏书,很可能就是褚遂良起草的……纪颜默默腹诽,却不敢说出声来,就知道尉迟敬德其实不认识几个字,诏书拿在手里也看不太懂,他这一家一户炫耀,也有让别人念诏书给他听的意思,大伙儿都喜欢这老蛮牛,就一定会顺着他的心意。
瞧着尉迟敬德一时走远,纪颜这就笑着打算回后院继续喝茶,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瞧见长襄和翠娘一左一右,牵着波尔拉夫回来,三人脸上都是笑嘻嘻模样,就不晓得他们瞧见了什么新鲜。
眼瞧纪颜站在门口,长襄这就迎上前来,笑道:“我说刚才瞧见尉迟伯伯,原来他是来找相公了。宝林受了朝廷的褒奖,尉迟伯伯应该欣喜非常吧?”
纪颜笑着点了点头,道:“后继有人,尉迟伯伯自然欢喜,倒是你们三个瞧见了什么,一个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翠娘咯咯笑着,道:“咱们出去逛街,瞧见了外地来的草台班子在搭台唱戏,端的滑稽有趣,不像寻常戏文古板,就连波尔拉夫都听得捧腹大笑,相公就真该去瞧瞧。”
唐时还没有发展出京剧昆曲之类的成型剧目,有的只是自成一派的乡歌野曲,原本上不得台面,不能与太常寺的洪钟重吕相比。不过老百姓很喜欢看野戏,也真有那唱的好的备受欢迎,只瞧三人欢喜模样,想来是遇上了此道中的高人,瞧了新鲜。
照理说波尔拉夫这会儿被人盯上,纪颜不该放他在外面乱跑,也别还是跟自己的夫人一起,就有些自投罗网的感觉,不甚明智。然而那天跟那两人在街上对峙之后,两人就像是从城中消失了一般,纪颜动用了许多关系搜查,想要盯住他们,也没有找到他们俩的蛛丝马迹。
人活着就要吃要住,长安宵禁又不可能让人露宿街头,既然没有这两人的消息,他们很可能就已经离开了京城,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至少波尔拉夫眼目前十分安全,也就让小孩儿到处走走。
况且纪颜已经吩咐了所有守城的兵丁,一旦见到这两人进城就及时像他报告,以京城的严防死守,兵丁们绝不会错过了这两个长得奇奇怪怪的人。
只是还有一点,纪颜没有想通,奎师那都还在京中,那两人为什么要抛下他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