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深,气温越冷,即便姚妈替欲言生了一个小火笼,单薄的阁楼里也依然有种滴水成冰的感觉。
她父亲那本手稿,在禁库那边保管不善,已经有多处破损,她只得重新镌录一遍。
气温越来越冷,她手里笔尖上的墨汁已经冻得要化不开,不得已,只得抬起手来,将笔尖在烛灯上方轻轻烘烤。只是她刚提起笔尖,却听见窗外传来一阵极细微的悉索之声,像是老鼠从窗沿经过,又像是风吹树叶拂过窗纸。
只是这么冷的天,哪来的老鼠,屋外那棵老梧桐,树叶也早就落光了。
欲言猛然想到了什么,不禁一个激灵,人便站了起来,身子僵立在原地,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窗口。
但见随着那阵极轻微的窸窣之声,一张长长的纸片从窗缝里神了进来,纸片约一寸宽,中间隐约可见一道狭长的缝隙。
该纸片伸进来约三寸来长之后,便开始轻微的上下划动,不一会,那道缝隙便套住了窗框上的栓子,接着纸片一提,将栓子提起,接着又轻轻一拉,这道栓子便被轻松拉开。如此这般,不消半刻功夫,三道木栓,顷刻之间尽数打开。
欲言看得目瞪口呆,直到窗户被掀起,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一阵寒风吹来,窗外露出半张熟悉又陌生的男子脸庞。
“你的笔烧点着了。”陈烟寒立于窗外,带着浅笑道。欲言不禁轻轻啊了一声,这才发现手中的笔已经有些烤焦。于是她急急将笔搁下,一抬头,陈烟寒已经悄然跃进了屋内。
斗室之内。容了两个人,顿时变得狭迫拥挤,董欲言望着烧焦了的笔毫,唯觉一阵狼狈,于是难免迁怒于陈烟寒,不禁低声怒喝道:“该死!你进来做什么!”
“看看你。”陈烟寒直言不讳,言罢顺手将身后的窗子打下。
陈烟寒这三个字让一向善于雄辩的董欲言竟然无言以对。她怒气满怀。胸口随着呼吸在明显起伏,过了好一会,方挤出一句话:“——太可笑了。”
只是陈烟寒面上的喜悦之色并不曾被欲言冰冷怨忿的神色冲淡。反而笑意益发的加深了几分。
“我刚把他们送回朵翰国回来,”他语气口透着一丝卸下重负的轻松,口中的他们自然也是指朵翰国王一行人并宇文霓霞与郑楚容,“这么说。皇后是真的有喜了么?”他眼里闪着点点光芒。
他这一次一箭双雕,既笼络了朵翰国人。签下了盟约,又将宇文霓霞与郑楚容送至那极偏远的塞外,路上行了近十天,将他们送至国境后便策马疾奔而回。一到京城,便听宇文灏明悄悄告知卿依已有身孕一事,心中欣喜。竟是按捺不到天亮,迎着凛冽夜风便是只想来看一眼欲言。
“原来陈大人深夜翻窗造访便是为了此事。”不知为何,欲言面上的神色竟似乎显得那么更加的不悦,“那么恭喜大人了,此事正是如大人所愿,大人就请安心返回吧。”说罢,上前两步,板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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