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呵呵,怪不得这位郑姑娘那么关心小郡主。
欲言正在心中暗自清理靖平郡主,郑楚容与这陈公子三人之间的关系时,忽闻身边的姚妈喊了一声:“姑爷!”
欲言不解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姚妈,却见姚妈瞪着眼,张着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站在那里。
宣治二年十月初九这一天,陈烟寒骑着枣红骏马来杏林堂,要求与董欲言退婚,董欲言隔着药柜与他大吵了一场,两人却未始终曾见到对方。
可这姚妈,却是与他有正面交火的。
虽说那一日陈烟寒一脸的冷酷无情,与今日的温柔缱倦判若两人,但这男子高大的身躯,黝黑的皮肤,还有那威严深邃的眼神,不是那一日板着个脸把她家小姐胡乱指责了一顿,然后拿走那根杏花银簪的沧州陈公子么。
“这位公子不就是,不就是前年跟咱们家退了亲的陈公子么!”姚妈望着陈烟寒大声喊了出来。
“啊。”欲言低呼了一声,那只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一滴墨汁落在了纸上。
竟然是他。
怪不得,怪不得呵呵,怪不得。
怪不得那日在园中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避之如蛇蝎,怪不得跟这位郑姑娘关系如此密切。
这间园子,自然也是他为了郑姑娘买下的咯。
空气中的气氛有那么片刻的凝固,然后僵局很快就被与陈烟寒一同进来的那位男子打破。
“哦,原来你就是杏林堂的那位杏花郎中么,在下何雪松,呵呵,久仰,久仰,幸会,幸会!”到底是局外人,何雪松面上的诧异之色最快消退,并且快速的换做了满面笑容。
董欲言睁大了眼睛,望了他一眼,一时竟忘了该如何作答。
“董先生。”陈烟寒终于开口称呼了欲言一声,同时头朝她微微一点。
两人眼神再一碰触,彼此竟然有点心意想通的意思。
此刻他是病人家属,她是看病的郎中,这该有的礼节,总不能落下罢。
“原来尊驾就是,原来尊驾就是那位陈大人。”欲言回过神来,稳住了阵脚,心中却止不住的冷笑,然后便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一本正经就事论事道:“陈大人但请放宽心,尊夫人病情尚无大碍,先按我的方子让人煎上两服药,早晚喝下,若有好转,便多了几分把握,明日,明日我自当再来为尊夫人把脉。”
说罢,袖子一拂,朝他二人行了一礼,便站起身子,对依旧呆立在原地的姚妈说:“姚妈,我们走罢。”
此地不宜久留,欲言只想急急离去,她伸手将写好的方子用镇纸压住,忽然想起了件事,于是又望着郑楚容嘱咐道:“郑姑娘今晚务必不可劳累,务必,我明日再来瞧你,告辞了。”
她拱一拱手,心在想也不晓得这相拥依偎着的两个人是否明白她的意思。
郑楚容在这里养尊处优,能有什么劳累,欲言的言下之意自然是不可同房。
眼见郑楚容面上隐现出淡淡红晕,轻轻点了点头,看来是知道了她的用意,欲言这才放心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