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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年瑜惊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余薇整个人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年小姐,放了五米,我觉得一点一点玩死她,更有意思。”
莫锦云的保镖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提出来的建议深得年舒的心,“好。看看,她吓尿了没有......”
“尿了一裤子。”
年舒挑了挑眉,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递到余薇面前,“签了字,立马就放她下来。”
“你这是在杀人!”
“我妈都被你们害死了,我杀个人有什么要紧的?!你觉得在C市,我即便是杀了人,莫锦云难道摆不平么?!”
“别以为莫家只手遮天,莫锦云就愿意帮你擦屁股!”
年舒递出一支笔,“再放五米!”
“啊——”
年瑜鬼哭狼嚎,“妈,妈——我不行了,妈——啊——”
余薇全身发抖,“年舒,我跟你拼了!”
“那也得先拿你的女儿垫背!”
“......”
余薇握住笔的手在不断颤抖,却迟迟无法下笔——
她费尽心机才拿到这么多股份,从一个妓.女成为如今人人尊敬三分的年太太,她要是签了字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大小姐,”台下已经有人开始质疑年舒此刻的举动,“请问您.....”
“我爸爸写了一份委托书给我,需要这位女士签字,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请稍等。”
这话说得客气又漂亮,没人会不给这个面子。
毕竟年舒和莫锦云的关系,圈子里的人也听说了那么一些风声。
余薇咬牙切齿,“你不就是有一个莫锦云么?有什么了不起?!”
年舒抠了抠自己的指甲,弹出一截死皮到余薇脸上,“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关键是年瑜费尽心机,也没有弄到莫锦云,想想,我也很得意——毕竟我什么都没做,他就已经是我的了。”
“你确定,他是你的?”,余薇轻笑,似乎还想再说几句,可耳朵里又传来一声更尖锐的叫声,然后叫声就戛然而止——
“年小姐,年瑜晕过去了,”保镖啧啧了两声,“见过胆小的,没见过这么胆小的怂包。”
年舒勾唇,“晕过去了好,啪的就摔成肉泥,也不疼。直接从晕到晕死,也算是便宜她了!”
啪!
那张纸被余薇拍到了年舒胸口,“字签好了!”
年舒扫了一眼上面的签名——
“二十几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你的出生——签个字也跟夜.总会里签的酒水单子一样。小姐就是小姐,划船不用船桨,全他.妈靠浪。今天你也浪够了,我一会儿给你安排一个去处,乖乖给我等在这里,别动。动一下,乱说一句话,我立马就把年瑜扔下去摔成土豆泥!”
年瑜还吊在楼顶,余薇大势已去,不敢再说话。
年舒扬了扬那张纸,“刚才余小姐已经签字把股份全部给我,算上莫锦云给我的百分之十四十,和我自己之前有的百分之二十,以及余小姐给我的百分之二十,现在我有年氏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下面一片哗然。
年舒却镇定自若,“今天的会议结束,明天我再来布置新的人事安排。如有任何异议,大家可以咨询我的律师团队。”
众人回头,这才发现会议室外面齐刷刷地站了一排人——
个个都是律师行业的精英大咖,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年舒拍了拍手,“都散了吧。”
所有人鱼贯而出,留下她和余薇两个人在会议室里。
荣华富贵瞬间成烟云,后者早已瘫软在地,“年舒,你这么狠....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你一定看过那个视......”
“视你妹啊!”,年舒抄起手边的文件袋
直接劈头盖脸地就打了过去——
“你们母女这么喜欢视频来视频去,不如我给你拍一份,放网上?包你比当年的那个张什么芝还要红!”
余薇喘着粗气,“你——”
年舒摁下耳机,“把年瑜带到我之前交代的地方,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你说放了她的......”,余薇一脸惨白地看着年舒,“你说话不算话!”
“不好意思,我最稳定的一种性格就是——善变,”年舒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余薇一个,直接将那些文件统统装好——
“在你女儿出来之前,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话,不要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我年舒的任何消息,不然......年瑜那对韩国人给的大胸,我直接切下来给你当下酒菜!”
狠狠丢下这句话,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年氏。
“年小姐,已经安排妥当了,”保镖跟了上来,“那地方,鬼都找不到。”
“好好给我看牢年瑜,她要是跑了,莫先生不会饶了你们!”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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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舒回到山腰的时候,莫锦云和云端还没有回来。
她直接上楼,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舒敏华的骨灰盒前——
妈妈,害死你的人,我弄垮了两个。
剩下的,一个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这么愣愣地看了许久,连眼珠子都有点湿透了,硬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楼下传来小家伙的声音,却不是笑着的,像是在哭——
年舒立马收拾好自己下楼,看到的就是小云端抽抽噎噎的模样。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莫锦云将小家伙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交给一旁的月嫂,生怕她哭岔了气,“今天在早教班,挠花了一个小男孩的脸。”
“为什么?!”
“那男孩子说要云端长大了嫁给他。”
云端抽噎,“我才不要嫁给他,我要嫁给乔花花啦!我哭也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小家伙誓死捍卫着自己的‘爱情’,小模样倔强得很。
年舒摸了摸她的头,“挠得好!但是你为什么哭?!”
莫锦云嘴角抽了抽,生怕自己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被挠花的就是自己,他继续道,“还撞翻学校的洗手盆,淋了另外一个女同学一身水。”
“为什么?!”
“那个女生说云端不喜欢穿裙子,像个男孩子,不好看!”
“淋得好!”,年舒继续赞。
云端又抽噎了几下,哀怨地看了一眼莫锦云,“也不是因为这个啦!”
他抚了抚额,“她们班马上要搞圣诞晚会,需要跳小天鹅舞,要带天使翅膀,穿裙子。她不愿意,跟老师杠上了。”
“哇——”
这下小家伙哭得震天响,“麻麻.....,他们要我穿裙子,居然要我穿裙子哦!很过分是不是?!”
“太过分了!”,年舒起身,“我去找他们拼命!”
莫锦云:“......”
他连忙拉住年舒,交代一旁的月嫂,“你先带云端去吃点东西,洗把脸,我们一会儿下来。”
“好的,先生。”
年舒还在抡袖子,“妈的,凭什么啊?!”
莫锦云一个头两个大,直接将她整个人扛起来,往楼上卧室里扛,最后才将她放在床边,“你送她去早教班,就是想让她体验一下集体生活,对不对?”
年舒点头,“是啊。”
顿了一下她又道,“但是也不能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啊!”
“.....那你还要她合群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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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和不合群有什么关系?!”
莫锦云蹲下身,扣住她的腰身,“集体活动要参加,不是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小孩子总要慢慢长大,需要适应。”
“我不想我的孩子从学校里出来,脸上是一脸盲从的样子。”
“这不是盲从,”他温柔地拢了拢她耳垂边上的发丝,“她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不只是她一个人的。”
“她会害怕,”年舒声音软了下去。
“有我们在,她不会怕。”
“你有办法?”
“交给我,我有办法,”他起身,摩挲了一下她的眼角,像是知道她刚才哭过一样,声音沙沙哑哑地,带着心疼,“我听下面的人说,你把年瑜关起来了?”
“你心疼?!”
她不知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也火气,一把将他推开,全身像是炸开了刺一样,狠狠盯着他,“心疼你就说!我立马走!成全你们!”
莫锦云被她推得一个趔趄,不解地看着她眼里满满的怨怼和防备,“你怎么了?我不过就问一句——”
年舒将自己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倔强地看着他。
莫锦云一头雾水,“是不是今天没玩开心?明天再去,好不好?”
年舒走进一旁的衣帽间,“我累了,想休息。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他愣在原地,脑子里把她刚才的表情梳理了一下——
为什么,他觉得她眼神里也像带了刺?恨人恨到了这个份上,连提都不让别人提起了?!
膝盖上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莫锦云不得不转身下楼,“丁山,你把医生叫过来,我膝盖上的伤,好像裂了。”
丁山一脸怨妇的模样,“您怎么....哎!!!我这就去请医生来!!!”
医生很快就到,对着莫锦云又是一顿长吁短叹的数落,重新包扎了一下他的膝盖,提醒再也不要随便触碰伤口以后才离开。
他试着走了两步,在丁山的反对声中,还是上了楼推开她的房门。
年舒已经换回了睡衣,坐在窗口发呆,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瘦了很多,连背上的骨头都有点硌手了。因为舒敏华去世的缘故,这几天也总不爱说话,连小云端都问他妈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她的背影,他忽然觉得她明明离自己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莫锦云慢慢地走过去,用双臂将她虚虚圈住——
“别生气了,你不喜欢,我以后不问了就是。”
怀里的人明显有些僵硬,身体透着一股子不自然。
莫锦云垂眸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我只是不希望,你变成你自己都不喜欢的人。恨也是一种负担,会让你的心很累,很累。”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保持着自己原来的姿态,连眼睑都不曾眨一下。
莫锦云将手臂收紧,让她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将自己的心口贴住她的耳朵——
“你有我,鲜活的我,有云端,小天使一样的云端,所以心里的恨.....不要放得太多。因为那样会把我和云端的位置都挤走。如果今天没玩开心,明天再带几个人去玩就好了,只要你开心,你把C市翻了天,我也能给你重新翻回来。好不好?!”
每一个字都充满着讨好和安抚,可年舒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机械地任凭他将自己的耳朵摁在心口之上——
嗒咚,嗒咚——
他的心跳,很稳,很有力,却换不来她此刻的回应。
莫锦云有些着急,干脆送开手臂,俯身,想要吻她——
年舒却一侧脸,直接避开了他的唇,她的眼神里带了几分凉薄,几分空洞,还有几分类似于痛苦的复杂——
“莫锦云,别逼我恨你。”
莫锦云唇瓣落空,整个人一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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