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玉砌的,品貌已经有不输于自己的底子,一双大眼眸也很是好看,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但妙玉也不得不承认这惜春想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得道:“你不能为避世而避世,等你真的不喜欢槛外之景后再说吧。”
妙玉说着就回了屋内。
“槛外之景?那也不能把我拒之门外!谈讲一下都不行吗?”
“行!只是谈讲。”
……
“这堂课,我们谈谈,夏婆子之死,你们觉得她当不当被打死?”
内训堂,贾琏在从族学回来后,就来了内训堂,给内训堂女孩们上伦理课,以使她们明白一些道理。
而因才发生了夏婆子的事,且也成了贾府时下中下层奴仆里议论的热点话题,所以,贾琏在课上也就这个问题让女孩们讨论讨论。
这样他既能通过现实中的例子教导这些女孩,也能了解到这些女孩们各自的思维有什么不同。
“这能谈论吗?”
春燕这时候问道。
贾琏笑道:“自然能。贾府虽然有家法,但论道是没有限制的,何况,你们也是贾府的一份子,也需有听到你们的声音,家法也可能会在将来因为你们的声音而改动。”
众丫鬟因此相视一笑。
这时候,春燕就先说道:“她挑唆赵姨娘不对,二奶奶怎么处置都是应该的。没什么当不当的。谁让她自己嘴贱,对主子心存不满。也是活该。”
“可她毕竟是老人家,被打死也的确太残忍了些。”
五儿这时候说道。
“我觉得就应该这样。不做狠心人,做不了当家人。这些只知道挑拨离间、煽阴风点鬼火的老家伙最可厌,她们上骗下欺,中间还忽悠不明事的人,唯恐府里不乱,心已经彻底坏掉,教都教不好,自私到极致,撵出去也是害自家人,打死还好些,不然留着,总会找些乱子出来。”
芳官反驳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说她也是个人,哪能说夺命就夺命。”
五儿跟着回道。
芳官冷笑起来:“五儿,如果你落在她们手里就知道她们惜不惜你的命了,要不是二爷开恩,设内训堂,我这样的不用再被什么干娘教规矩,此刻我说不定就被那些干娘给害死了,如今她们这样的被打死,也是活该!”
“虽然违犯了规矩,但也不能不给改正的机会啊。”
有丫鬟回道。
“改正?她们能改正得了吗,即便一时改了,那也只是因为怕,不是因为真的就改了。而规矩立起来就是为了消灭不遵从规矩的,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又有丫鬟反驳道。
“那也应该只是撵出府去,何必打死?”
“撵出去就不会祸害别人了?坏透了心的,就该直接除掉,省得贻害人间。”
“没想到你们还没长大,就开始心狠无情起来!”
“我们心狠无情,你们仁善宽厚,那你们肯定不会被欺负的。”
……
贾琏见这些丫鬟因为年少没有忌惮而一个个争执的越发热闹,且渐渐因为观点不合大有人身攻击的情况出现,也就忙喝止道:“停止讨论!不得言语攻击!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意思。要是觉得意犹未尽的,你们可以自设个内训堂文社,有空的时候私底下再辩论,你们可以选个文社社正出来,再选两个副社正,有什么统一的想法,可以以文社的名义向你们二奶奶或者向我提。”
“文社?”
“那应该让芳官来,芳官鬼点子多,也敢顶嘴,林姑娘的话她都敢顶,就因为林姑娘说陆放翁的一首诗浅显,她就顶了嘴。”
这时候一丫鬟说道。
“五儿也行,五儿好看又聪明,二姑娘最喜欢她了。将来肯定是能做姨奶奶的。”
五儿因此羞涩地低下了头,瞥了贾琏一眼。
“还有春燕,春燕和谁都合得来,连宝姐姐身边的莺儿都喜欢她,芳官也和她好。”
丫鬟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如春天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