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
…………
“偷懒呢?”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子夕穿着浴袍走过来,伸手将坐在那儿发呆的她圈在胸前:“今天飞了十几个小时,又闹了这么半天,也着实是累了。去洗个澡就睡吧。”
“顾子夕,我觉得好幸福。”许诺伸手圈住顾子夕的背,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轻轻的叹息里,全是满足的味道。
“许诺,今天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外。”顾子夕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轻声说道。
“是吗?是不是很没教养的样子?”许诺的声音低低的,连头也低了下去。
“很勇敢、很霸气的样子。”顾子夕伸手握着她的脸,低沉而认真的说道:“许诺,你只是我的妻子,而不是他们的什么人。所以,你绝对可以自信的、强悍的面对他们任何一个人。”
“嗯哼,不觉得我没教养就行。”许诺轻轻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顾子夕:“其实当时我心里一直是很害怕的。”
“你知道,所有人当中,我最怕你大姐。因为、因为……”许诺轻咬下唇,眼珠微转。
“不用说,我知道。”顾子夕低头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温柔的说道:“不应该怕,应该感谢。否则,我们怎么会有交集?”
“嗯哼,要是你大姐帮你签的别的女人,你会不会也……”许诺瞪着眼睛看着他。
“许诺,你这醋吃得好没来由,这个没有办法假设。我不能说,不会,我只会爱上你;可我也不能说会,因为爱上你,有很多很多原因、细节,也可以说没有原因,就这么爱上了。”
“你说,换了别人,我怎么知道会怎么样呢?”顾子夕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最是狡猾。”许诺轻哼了一声,也不再和他计较这事儿——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计较不来呀!
“你去陪顾梓诺吧,我收拾一下就去洗澡。”许诺松开圈在他背上的手,看着他轻声说道。
“你先去洗,我来收拾,今天我们三个一起睡,恩?”顾子夕伸手轻抚她的脸,眼底满是鼓励。
许诺轻咬着下唇看着他,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好,快去洗吧,我们在床上等你。”顾子夕拍了拍她的头,低头在她的唇间轻吮了一下,便推着她去洗浴室。
…………
“我们在床上等你……”似乎过于暧昧,现在听来,却十足的温暖。
许诺微微眯起了眼睛,任满室的氤氲之气弥漫,任思绪在这样的温暖里随想——多年前走出那一步时,可曾想过今天的幸福?
即使顾梓诺还没有接受她,可她却满足于与他们父子这样亲昵的相处——是不是,她真的是很知足的啊。
第四节:梓诺,心疼却又别扭
房间的大床上,顾梓诺正趴在顾子夕的肚子上玩,以研究员的干劲研究着他的肚子。
“爹地……”
“恩?”
“你的肚子里能不能装小宝宝?”
“不能。”
“妈咪的肚子里能不能装小宝宝?”
“……”
“为什么妈咪不把我装在她的肚子里?”
“你妈咪身体不好,装了你会没命的。”
“许诺把我装到肚子里的时候,害怕吗?”
“……”
“用刀把肚了切开,很疼吧?”
“很疼。”
“她为什么不和我说,让我少吃点儿,长小点儿,然后把我拉出来?”
“……”
“爹地……”
“恩?”
“一会儿许诺和我们一起睡吗?”
“恩。”
“那我可以看她的肚子吗?”
“她不是答应你了吗?”
“我怕你不答应。”
“她的肚子她做主……”
“那她是不是可以决定不生我?”
“她喜欢你,想生一个全天下最可爱的宝宝。”
“我妈咪不是儿狼妈妈,如果是。为什么你把我交给她?”
“不是说过了吗?你十八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全部的事实。”
“那你们不可以冤枉我妈咪!”
“在没了解事实真象前,你如何判定是冤枉?”
“我……”
顾梓诺早熟不错,逻辑推理强也不错,可和他爹地比起来,自然还是辩不过的。当下沉着脸、瞪着他的肚子半晌不说话。
…………
“还没睡呢?”许久以后,许诺才过来。
“等你呢。”顾子夕笑了笑,抱着顾梓诺往旁边挪了挪,揭开被子让许诺上来。
“恩,可能白天太累了,泡着泡着就睡着了。”许诺轻瞥了一眼跨趴在顾子夕肚子上,小手无意识的拍打着他肚子的顾梓诺,转眸看着顾子夕微微笑了笑,便穿着睡衣钻进了被窝里。
“许诺……”顾梓诺从顾子夕的肚子上抬起头来看着许诺。
“过来吧。”许诺将手伸到顾梓诺的面前。
“恩。”顾梓诺抓住许诺的手,从顾子夕的身上爬到许诺的身上,看着她轻轻的说道:“我看你的肚子哦?”
“恩。”许诺微微笑了笑,轻轻撩起睡衣至腰间,平坦的小腹上,那道肌肤色的凸起,如一个丑陋的大蜈蚣一样趴在她的肚子上——与周围光洁滑腻的肌肤相比,不仅丑,而且还凸凹不平的很可怕,针眼走过的地方,更象蜈蚣的触脚一样,看起来让人心里发毛。
“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吗?”顾梓诺的手伸到一半,又不敢落下去了。
“是啊。”许诺拉下衣服,看着他轻声说道。
“当时很疼吧?”顾梓诺终于将手落了下去,隔着衣服落在了那道凸起的疤痕上,肉肉的小手,试探着往下用力按了按:“现在还疼吗?”
“当时打麻药,就看见医生手里的刀‘喀’的划下去,然后听见我肚皮‘嘣’的一声就开了。”许诺将大手轻轻的覆在他的小手上,轻轻的握住,温柔的声音带着些轻松的笑意,对于小孩子来说可怕的事情,于一个母亲来说,不过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一直静静的听着她们母子说话的顾子夕,伸手将许诺揽进怀里,大手温柔的覆在了她的手上,将她们两人的手轻轻握在手心。
“啊——”顾梓诺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许诺:“好可怕,流血吗?是不是打了麻药就不流血了?”
“麻药只是麻弊神经,让你感觉不到痛,真正的痛还是在的呢。而且也不会改变血流情况,所以该流的血还是要流啊。”
“不过,医生的技术非常好,我没有流很多血呢。”许诺笑着说道。
顾梓诺沉默着,默默的掀开许诺的衣服,另一只小手小心冀冀的摸了上去,在那条硬硬的凸起上,轻轻的抚摸着。
“顾梓诺,不早了,睡觉吧。”许诺看着他柔声说道。
“许诺,你还要再生宝宝吗?”顾梓诺突然问道。
“这个……”许诺转眸看向顾子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要再生了吧,这里再切开,要是缝不上了怎么办?”顾梓诺担心的看着她。
“这个……我现在还没决定,等我决定了就去问医生,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许诺伸手轻抚着他的头,嘴角噙起暖暖的笑意——他还是不能接受她,但他已经在担心她了,不是吗!
“哦……”顾梓诺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在为这个无法缝合的问题苦恼着。
“好了顾梓诺,该睡觉了哦,我给你唱歌吧?”许诺看着他温柔的问道。
“哦。”顾梓诺轻应了一声,小手下意识的在她肚子上轻轻拍了两下,这才帮她将衣服拉下来,然后爬到两个人的中间,看了看许诺、又看了看顾子夕,睁大眼睛问道:“我们三个一起睡吗?”
“你说呢?”顾子夕笑着看着他。
顾梓诺突然觉得有些害羞起来,闭起眼睛安静的躺在两个人的中间。
许诺和顾子夕相视而笑,慢慢的躺下,轻拍着他,轻哼起儿歌来。
…………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顾子夕用摇控器关了灯后,伸手越过顾梓诺的身体,将大手轻轻放在许诺的腰间,听着她轻哼的儿歌,心里一片静谧的暖意。
…………
半夜。
“顾子夕……”许诺轻轻拍醒顾子夕。
“恩?怎么?”顾子夕微微睁开眼睛,黑暗里,看见许诺坐了起来。
“顾梓诺身上怎么都是汗?不会是感冒了吧?”许诺声音很轻,却满是担心。
“我摸摸看。”顾子夕伸手在顾梓诺的背上,果然全都是汗,当下皱了皱眉头,又伸手在他额头探了探,体温还正常。
“可能是被子里温度太高了,他不习惯。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顾子夕说道。
“哦。”许诺点了点头,边用衣服帮他擦汗边问道:“要换衣服吗?”
“恩,我来吧。”顾子夕点了点头,说话间已经起身下了床。
待顾子夕再回来的时候,不仅拿了干毛巾、小睡衣,还拿了床薄被子。
许诺接过毛巾帮顾梓诺将身上又擦了一遍后,用力的将他抱进怀里,准备帮他脱衣服。
“我来吧,你可能不会。”顾子夕按住她的手,只让他将顾梓诺抱好,然后轻轻的帮他将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又仔细的换上干净的——那样的大个子、那样的大手,做着这样温柔而细致的动作,对比着手里这个温软的小人儿,看起来格外的暖人。
“顾子夕,你好帅。”许诺突然说道。
“傻瓜,难道我这五年的父亲是白做的。”顾子夕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将换好衣服的顾梓诺放进她怀里,低声说道:“换床薄一些的被子,应该会好些。”
“你身上的温度确实太高了,其实我也觉得热。”许诺抱着顾梓诺站到床边,看着顾子夕低笑着说道。
“是吗?以前怎么不见你说?是因为今天穿多了吗?”顾子夕轻笑,将原来那床被子随意的扔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后,将薄被铺好,从许诺手里接过顾梓诺放回床上,回身搂过许诺,用额头轻轻的抵住她的,黑暗中看着她黝亮的眸子,温柔说道:“许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恩。”许诺轻轻点了点头,将手臂圈在他的腰间,扭头看床上睡得浑身舒展的顾梓诺,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
“和摄影公司定好了这两天的行程,你希望顾梓诺一起参加吗?”顾子夕随着她的视线看向睡着的儿子,心里仍有些隐隐的担心——这小家伙真是倔得很,艾蜜儿的问题一天不解决,他便会一直犹豫对许诺的态度。
“问问他自己的意见吧,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就不要逼他,你说家里来个阿姨还要适应好久呢,何况突然冒出一个亲生妈妈来,孩子真的不容易。”许诺拍了拍顾子夕的后腰,转头看着他娇嗔着说道:“反正不许你凶他。”
“许诺!”顾子夕无奈的喊着她的名字:“你再这样我会吃醋的。”
“他怎么对我,我会自己化解的。再说,你看现在不是好很多了麻!”许诺看着他说道。
“知道了,我尽量。”顾子夕摇头轻笑,低头轻吮了她一下:“顾太太,我觉得现在这个时间,好象不适合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恩?”
“教育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以后是不是要开始学习了?”许诺眉头微蹙,眸子却闪亮了起来。
顾子夕看着她直摇头:“我说顾太太,我是说,现在这个时间,你如果睡不着觉的话,可以考虑和顾先生一起做做运动。”说着低笑一声,移唇轻轻吻住了她。
大手自然的轻抚着她腹上,在那道凸起的疤痕上轻轻抚动着、留连着,那样轻抚的力度里,有对她的心疼、有对生命的敬畏——还有对未来是否还要再生一个宝宝的犹豫。
必竟母子连心吗?还是成人的世界里,见惯了生老病死,让他面对她腹上的伤疤,竟还不如还抵制着她的顾梓诺来得心疼、心疼到不想让她再生一个、再受一次这样的罪。
顾子夕,你还是自私的啊,你认为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将她曾受的苦直接忽略不见——生命的起源是痛苦,而她受了痛之后,要得到生命过程的乐,却也这么艰难。
“许诺,咱们以后不生了。”顾子夕在她的耳旁轻叹着。
“你怎么和孩子似的,说风就是雨了,以后再说吧。”许诺微微笑了笑,张嘴在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调皮的说道:“你也怕那伤口缝合不起来了呀?”
“调皮,当然不是。”顾子夕轻叹着,大手在伤疤上慢慢揉抚着,轻声说道:“是心疼你再受那道罪。”
“孩子不懂你也不懂啊,我和所有人生孩子的过程都是一样的,只是别人缝起来比较漂亮,我缝起来比较丑罢了。”许诺笑着说道:“最多你出钱,给我做疤痕美容喽。”
“不要,那个纯属无聊。”顾子夕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这里除了我看还有谁看?有必要受那罪吗?”
“要是我改嫁呢?”许诺轻轻笑起来。
“你敢——”顾子夕张嘴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她疼呼出声,他才松了口,看着她狠狠的说道:“还敢不敢乱说话?”
“不敢。”许诺紧紧皱眉看着他,伸手揉着被他咬出牙印的脖子。
顾子夕沉沉的看着她,直到她皱着眉头慢慢舒展下来、直到她明媚的眸子里染上氤氲一片,他揽着她轻轻往沙发边走去……
“喂,不好。”她下意识的看向床上的儿子。
“为什么?”他已经用被子将两个埋在沙里。
“儿子在旁边呢。”她用手撑着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他习惯一觉睡到天亮。”顾子夕安慰着她,伸手将她的睡衣推到脖子上,看着她黑色的蕾丝花边,边动手去解开边轻笑着问道:“平时在家白天也不穿,怎么现在睡觉也穿上了?”
“那儿子在麻,当然要整整齐齐的。”许诺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喘息。
“在老公面前不需要……”他的声音也低哑了下去,额头轻抵着她的胸口,呼息一阵急促的起伏……
“喂——”
“恩。”
“慢点儿,被子掉了。”
“一会儿再捡。”
“唔……”
…………
四月的夜晚星空明朗,原本应该静谧的夜,被他们搅动起一股火热而激烈的味道。
只是,她觉得这恐怕是和他在一起以来,最紧张的一次了——她的精神高度紧张着,时刻警惕着,注意着床上顾梓诺的动静: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她便吓得立时咬紧牙关,手下用力的拧着顾子夕,不许他再动;要是他翻了个身,她则更是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
“你再不快些完事儿,我的心脏病就要被吓出来了。”许诺羞恼的抓着他的肩膀,嗔怪着说道。
“那我们去隔壁。”顾子夕抓起被子把她卷起来。
“你就不能……”她顿时语结。
“不能……”他低声轻笑,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到了隔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