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床前仿佛突然发出亮光,在亮光中他依稀看见,他心里的那个人儿,从漫天遍野的桃林走出,此刻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安九吃力的伸出双手,无视自己开始流血的七窍,唇边破天荒的勾起一抹笑容,“”华华,我来了,华华,我……”
安羽宁还在用衣袖给爷爷擦拭脸上的黑血,猛地就听到爷爷的话语戛然而止,爷爷伸着的手摇指门口的方向颓然落下,安羽宁颤颤巍巍的曲指到安九的鼻端之下,紧接着她的口中猛地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爷爷……”
走了,这辈子自己唯一的亲人也走了!她,安羽宁!又是孤家寡人的一个人了……
明明这个爷爷对自己不算和蔼,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很痛呢?她期盼了两辈子的亲人,期盼了两辈子的温暖,怎么就那么的难呢?
安羽宁如小兽一般的哭泣着,哭着哭着,猛地回想起爷爷临终前说到的自己的亲生父母,安羽宁忙抹着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
或许,她还有希望……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多想其他,而是要把爷爷的身后事处理好。
安羽宁忙把爷爷扶倒平躺在床上,掏出胸口藏着的烂麻布片儿,按照白发老爷子的指点方法,把床上的箱子收到了烂麻布片儿里头。
自己在这边哭嚎了半天,家里也没人来关心,眼下爷爷去了她不能只顾着伤心,还是爷爷的身后事重要。
安羽宁抹着眼泪飞奔出屋门,此刻大雨已经停了,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着毛毛细雨,天色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安羽宁跑到院子里一看,自家院子两旁的屋子都是黑灯瞎火的,显而易见的,它们的主人此刻并不在家中,也难怪刚才自己哭嚎半响,马伯伯他们没有前来查看。
既然马伯伯他们不在,她也只能去找别人帮忙。
匆匆的跑到隔壁的院子拍门,安羽宁迈着小短腿,把身边能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以后,赶紧又匆忙的领着一拨人回屋。
爷爷安九的性格虽然阴沉,不喜与人沟通,可他毕竟身为威远镖局的大镖头,武功又很好,平日里只要是跟着他出镖的人,就从来没有出过意外,这也使得同在一家镖局做事的这些镖师们,多少都领他的情。
如今知晓老爷子去了,又看着安羽宁这个孩子实在是可怜,再加上威远镖局的总镖头陈正光是个好的,肯定也不会放任大镖头不管,他的身后事总镖头绝对会插手,所以大家也都纷纷前来帮着张罗。
昭原这一带的风俗,人死了以后做什么都是有讲究的,这些个事情安羽宁因为人小又不懂,都只能是旁边的邻居们帮着打点。
一位婶子让安羽宁取来一升稻谷来,把稻谷铺洒在床前,两位镖师扶着安九,让他的脚踩在稻谷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喊着唱词,意思是让逝者走好,一路别惦记、别回头,这叫叫踩落地谷。
踩完落地谷趁着身体未凉之时,好心的邻居们帮着张罗着烧水,由两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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