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秦栀问道。
“自然瞧见过。只不过,睁开眼睛一会儿,便就又睡着了。”元极也问过大夫还有经验丰富的嬷嬷,这刚出生的孩子大多嗜睡,除了感到饥饿时会醒来之外,大部分时间的确是在睡觉。
只不过,人家的孩子在饥饿时,哭的较多,这孩子却始终没再哭过。
“这么小,也看不出他是不是不正常。你说,他的脑子、、、”秦栀盯着,一边小声道。这个疑问是刚刚升起的,会不会别的地方没问题,但脑袋被影响了。
元极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里倒是也闪过一丝怀疑,只不过,他嘴上并不会这样说,“能吃能睡,会有什么问题。你想得太多了,自己吓唬自己。”
“我说的是真的。不然的话,咱们试试他会不会哭?”看向元极,秦栀提议道。
扬起入鬓的眉,元极看了一眼那睡得十分香甜的小家伙,“如何试?”
“掐他一把?掐大腿根,特别疼。他若是觉得疼了,没准儿会哭。但脑子不好,兴许不知以哭为表达方式。”秦栀一时之间,倒是觉得自己的说法很有道理。
元极几分无言,“那由谁来动手?”
“你啊,我可下不去手。”秦栀理所当然道。
“你下不去手,我怎么可能下的去手?这不止是你生的,也是我的孩子。”元极摇了摇头,好像他不是亲爹。即便心狠手辣,也不代表能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吧。
秦栀微微撇嘴,“那就算了吧。等他再长大一些吧,那时候掐他估计就不会心疼了。”现在太小了,任是一个陌生人,怕是也下不去手。
两个人虽是声音压得低,旁人却也听得到。侍女和奶娘都很无言,他们这样的夫妻倒是第一次见。居然怀疑自己的孩子是傻子!
两个人研究了半天,最终决定暂时不做试探了,不过秦栀仍旧是有些忧虑,若脑子有问题,那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吃多少药也治不好。
在行宫里转悠了一圈,秦栀亦是走的满身都是汗。她很想沐浴,但元极不同意,最多可以允许侍女给她擦拭一下身体。现在天气还是有些凉,时近新年,即便这南方不下雪,也依旧是温度不高。
她若沐浴,在水中浸泡还好,出了水就会觉得冷,万一风寒染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由此,秦栀便也不和他争论了,还是顺从他些较为好,不然他会一直和她讲道理,头都大了。
她就觉得他变娘了,不是生理,而是心理,话特别多,明明以前不这样的。
但想起他泣不成声之事,秦栀觉得自己也能忍了,得他一行泪,他做什么她都可以宽容些。
半个月的时间,秦栀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能够自如的下床活动,在行宫之中来回走动也根本不会受限。虽说有时走的浑身都是虚汗,不过倒也觉得很爽。
这段时间,新年也过了,又迎来了新的一年,虽她不能出去欣赏一下这里新年时的风光,不过元极倒是也还算有良心。命人弄来了一些烟火,在新年夜时燃放,烟火跳跃起老高来,估摸着山下村镇里的百姓们都瞧得见。
又一个新年过去了,秦栀觉得自己好像彻底的在这里生根了,那个世界,距离自己不止是越来越遥远,而是再无瓜葛了。
也不知这世上是否只有她这一个特例,这个世界闻所未闻,最起码在她知道的历史上并不存在。不知是否有其他命运奇怪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如同她一样?
终于得到了可以沐浴的特赦,秦栀在浴桶里泡的全身的皮肤都皱了之后才出来。
享受着侍女们的按摩,浑身放松,又弄得香喷喷的。
身子轻快了,她也离开了卧室,走到隔着几间的一个房间,那个小家伙刚刚吃饱了,也睡着了。
奶娘将他放回床里,摆好了手脚,然后盖上被子。他是毫无所觉,好像被摆弄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站在床边,秦栀俯身瞧着他,大概吃的太过卖力,头上还有汗,脸蛋儿也红红的。
伸手轻轻地点了点他的小脸蛋儿,半个月的时间,他可是又丰满了不少。
头发黑油油的,眉目清晰,真的是好看的紧。
似乎因为褪去了那层浮肿,如今瞧着倒是更像元极了,眉目尤甚,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盯着他看了半晌,他睡得愈发香甜了,秦栀忍不住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皮肤细嫩又热乎乎的,而且泛着一股奶香。
虽是心底里仍旧有些担心吧,不过如今瞧着他,却是愈发觉得喜爱。私心认为,自己所生的,大概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孩子了。
一只手将她散落下去的长发抓了起来,放置在她耳后,“又是在睡觉,和平时都是一个样子,没什么可看的。你站的太久于身体没有益处,回去歇着吧。”
元极的声音很平淡,在其他人听来是没有任何的情感起伏的。但其实,若是了解他就会听得出其中的变化,生气的语气,高兴的语气,关切的语气,其实都是不一样的。
转头看了他一眼,秦栀弯起眉眼,“不来看看他总是觉得不对劲儿似得。其实应该把他放在我们房间,这样睁开眼睛就能瞧见了。”
“会耽误你休息的。”每晚都会醒来数次,一日两日尚觉得还好,但天长日久的,人也会被折腾的憔悴不堪。所以,这样就很好,有专人服侍,根本不必担心。
“说起来,咱们倒是极为轻松。民间普通百姓,其实哪个不是自己亲力亲为,听说那样孩子和父母的感情也会很好。”这个秦栀是不懂的,她又不是专门学育儿的。只不过,现在想着他不和自己在一起,以后会不会生分。
“想的真多。若是普通百姓家有钱,都会请人来照料,谁会自己动手?”元极拉着她站直身体,不要她再看了。当时元莯生产完之后她也是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的孩子,好像要偷走似得。
若如她再多留宫里几天,估计元卫就会派人盯着她了,以防她忽然把孩子偷走。
“是啊,一切都是钱在作祟罢了。好吧,世子爷有钱有权,那我们就享受应该享受的。”抱住他的手臂,借着他的力量往外走,眼神儿倒是恋恋不舍。
很明显根据元极的态度,这辈子也只能生一个孩子了。不能体会一下做母亲的辛劳,总觉得几分可惜似得。
被他拖出来,秦栀无法,只得跟着他走回房间。
回到房间,侍女也陆续的退了下去,秦栀则趁着元极不注意走到了窗边。推开一角,看向夜空,新月就在天空上,看起来羞答答的。
一年又一年,如同白驹过隙,让人觉得即便握紧了手也抓不住这匆匆而过的时间。
“如此不听话,是不是打在你身上才会舒服?”元极伸手将窗子关上,对于他来说外面的温度正好,但对于她来说就不一样了,定然很凉。
转脸看向他,秦栀弯起眉眼,“赏月。”
“你还有这雅兴?”元极才不信。
“看着月亮,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时就想问问你,你说,你信不信隔着这天空,还有另外一个世界?”他若信,她就继续说下去。他若不信,那就算了。
垂眸看着她,元极几不可微的扬起入鬓的眉。缓缓抬手,捧住她的脸,他认真的在她脸上研究了一会儿,随后道:“我倒是觉得你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