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我和瞎子却知道,在这坟包之下,埋葬的是一个鬼脸泥胎……
天又开始下雨,我撑起伞,和瞎子并排往前走。对身后的江和看都没再看一眼。
回到那辆挎斗摩托旁,却见几个穿着雨衣的人站在那里。
其中一个只披了雨衣,没戴雨帽,正是赵奇。
“赵队!”
“徐祸!”赵奇也看见了我,匆匆走了过来,“你们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拉着瞎子让到一边,指了指江和,“他就是五年前失踪的那个。”
赵奇点点头,“我在他家里也找到线索了,他应该就是江和。”
这时老吴带着几个警察走了过来,其中一名警察上前给江和戴上了手铐。
老吴问我:“冯定远呢?”
我想了想,反问他:
“当年除了江和和冯定远,另外三个人的尸体都在吗?”
老吴摇头,“另外三个都是死在水牛槽里的,尸体一直没能捞上来。”
我点点头,说那就带上人跟我走吧。
野郎中曾特意问我有没有记住他家的四个‘院角’,原来别有深意。
按照他指定的方位,警察分别挖出了四具死尸。
我只看了其中一具,初步判断,死者是在有生命特征的状况下窒息死亡,也就是……活埋。
江和一直一声不吭,像是完全麻木了,直到回到山岗上,远远的看到还趴在那里的毛驴,他忽然踉跄着跑了过去,抱着毛驴失声痛哭。
我和瞎子、赵奇走到跟前,才发现那毛驴竟然已经没了呼吸。
听我们把毛驴下跪的事一说,赵奇和老吴都唏嘘不已。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出来“轰隆”一声巨响。
老吴脸色一变,“不好,听声音像是……像是山体滑坡了。”
瞎子撇撇嘴,“那必须的,我说过,另外一边的牛眼沟气势走尽了。”
我扭过头瞪眼看着他:“我艹,气势走尽会滑坡?那你不提前告诉我?”
瞎子摊摊手:“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我们出来了,驴子也出来了,不是挺好?”
回去的路上,瞎子告诉我们:
牛眼沟(阴宅)的局势,名为分水阴阳局。
正所谓阴阳殊途,按说这分水局不光不适合建阴宅,就连阴鬼也不能久留。
按照野郎中的说法,他在牛眼沟的院子(阳宅),方位是老驴给他选的,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江和身为老驴的弟弟,发现了这里的分水阴阳局势。
江和以为在局中五方活葬五个阴命的人,就能变分水阴阳局为五阴分水局,能有五鬼替他搬运财气福寿,所以在五年前修建水库的时候,他借着工作便利,制造出所谓的意外,实则是害死了那个工程师和两个工人,以及冯定远。
两个工人之一,就有一个是真正的老驴,江和取而代之,为的是寻找时机让局势作成。
瞎子最后总结说:
“江和懂风水,但是不精通,他不明白世上没有什么事物是绝对的。风水更是一把双刃剑,正所谓此消彼长,如果功力不够,不能把握分寸,再怎么也是造不出兴旺之局的。”
我有点不耐烦,说:“你能不白话这些没用的吗?”
瞎子点头,“能!一句话,丫只知风水不通阴阳。妈的,另一边的牛眼沟住的是谁?那是鬼王圣君。鬼王爷在那边摆道场,丫在这边设局抢气势,那不是瞎了心了吗?得,这回不用抢了,鬼王爷跟着门人弟子一块儿搬过来了。那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我和赵奇相对点了点头,“哎,你这么说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瞎子无语。
想到一件事,我忍不住问老吴,这里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牛角村。
老吴说是,但是因为牛头乡的特殊地势,先前的牛角村经常遭水患。
七年前发生了一次大水灾,村民不得不全村迁移到了现在的牛角村。
时间一长,牛角村的人也就没人再提那个他们曾经被大水冲毁的家园了。
现在的水牛槽水库,就是因为那一次的水灾引起了相关部门重视,才规划建设的。
当天下午,我和赵奇去县医院查看了野郎中的尸体。
的确和之前的四个人死状相似。
但经历过牛眼沟的事,我和赵奇都知道,再留在这里也不可能再有什么线索了。
第二天离开前,老吴告诉我们,江和对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
两辆挎斗摩托,一辆报废车是五年前他故意遗弃在那里,造成他和冯定远失踪的假象;另一辆是他从临县买来的,为的是方便进出牛眼沟,目的不言自明。
回家的路上,瞎子叼着烟含糊的说:
“要过年咯,祸祸,今年还上我那儿去?啧啧,对了,我给忘了,你现在已经有婆娘了。徐洁是哪儿人?是她留下陪你,还是你跟她去拜见老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