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无息,比如段誉掉入的琅嬛玉洞,张无忌掉入的崖底绝谷。
将调好的肉馅一个个挤入滚水里,李真冷着脸道:“外面那些人某不管了,七日后自动解除状态,你自便。”
孙小红讪讪的看着两人。
土灶内大火熊熊燃烧,很快将丸子煮熟。李真盛了两碗,示意花满楼尝尝,却无视孙小红。
孙小红自知得罪了人,却受不住扑鼻的食物香气,动手将剩下的丸子盛了出来,躲在一边吃的满头是汗。
花满楼但笑不语。
于是,直到午时也没人去管饿肚子的江湖人。
查看过孙驼子的手,李真就和花满楼靠着后院简陋客房的黄泥墙晒太阳。
屋顶冰雪还未完全消融,在阳光的照射下,从屋檐流下一串串雪水,并很快在严寒的空气中冻成一条条三尺长的冰溜,将太阳光折射成七彩。
李真一时来了玩心,隔空射出道道气剑,将一排排的冰溜击落,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七童,我曾见有人用这冰溜弹奏音乐,其声清如玉磬,令人赞叹。”
花满楼笑道:“稚子金盆脱晓冰,彩丝穿取当银铮。敲成玉磬穿林响,忽作玻璃碎地声。”
李真惊吓地指着他:“你,简直犹如我腹中……”
花满楼哈哈笑道:“没想到李兄也有被吓到的时候。”花满楼极少大笑,于他所受教育而言,大笑是失礼的行为。但今天,不知为何,看到李真满脸惊悸,实在忍不住朗笑出声。
李真双手一摊,无奈道:“又不是天生胆大,约莫是见多病死之人。后来为了练习医术,更找了不少尸体解剖。等医术有所成,可不就变成今天这般。”
花满楼难得听他讲过往,好奇道:“李兄学医想必十多年吧?”
李真神秘一笑,没有回答。
尽管阳光灿烂,却因为雪化冰融,温度并不高。李真双手揣在棉袄袖子里,缩着脖子,整个人恨不能缩成一团。
对比昨天刚从手术室走出来时的模样,这简直像换了个人。
花满楼想起昨天李真出来的那一幕,暗自唏嘘,李兄真得是位极高明、极好的大夫。
昨天温度比今天低,手术持续近四五个时辰,李真须凝神静气、屏息接续断手,根本无法中断休息。这么长时间,双手还要维持平稳,极其艰难。
就李兄这一手,或许真得已经不次于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探花郎李寻欢。
两人都没有把藏宝图的事放在心上。
藏宝图勾来的无不是野心勃勃的贪婪之人,不管幕后之人如何打算,李真与花满楼都不想涉足。
想到可能因此产生的麻烦,花满楼道:“不如现在就去朱家?昨日我已遣人送信,朱停正好在家。”
李真也想到小酒馆是多事之地,点头同意:“善。”
两人本身带的行李就不多,在梅林又消耗不少,这会自然能轻轻松松牵着马离去。
孙小红见李真要走,苦苦挽留。
李真不为所动,只许诺每日都会前来查看孙驼子的恢复情况,让她放心。
孙小红无奈,只能放两人离去。
两人从后门离开,还僵在堂上的江湖客、金钱帮之人一无所知。
这些人内气被封、气血被阻,完全无法感受到曾因武力突破而获得的灵敏听力及视力,与常人无异。
孙小红不是不担心未来情况失控,只是她也没有法子,只能盼着爷爷孙老头早日到来。
有了排行榜第一的天机老人压阵,是不是情况就能好转?
小酒馆里的一切与李真、花满楼再无干系。
李真不是不曾想过,究竟是什么人送出这么一封奇怪的信。竟然有人知道藏宝图后,不想着独吞,或者邀请相交密切之人或势力合作,而是广邀群雄,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
除非,除非这宝藏所在地本身就是一处麻烦!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不过在脑中一闪,便如每天脑中闪过的无数念头一样,转瞬即逝。
至于花满楼,花家的大事多由花如令及花大哥决定,而他不缺银子、不缺武林秘籍、不缺健康甚至不缺友人,人生已是比十之八九之人幸运,已然知足,更不会过多关注那满满阴谋气息的藏宝图。
两人的淡然与冷静与这喧嚣的江湖几乎格格不入。
一人牵着一匹马,淡定走在人来人往热闹的街市上,李真与花满楼才有了活在人间、远离江湖之感。
不约而同叹了口气,两人相视而笑,笑容温煦犹如头顶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