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淮安民变的时候,有关淮安那边的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速在金陵传开了。
不过金陵人似乎对这件事并没什么反应,或许是承平惯了,也有可能是对附近的军队有信心,反正除了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不管流行的是什么话题,百姓有百姓的议论方式,官员们自然也有官员们的谈论特点。
秦淮河上的一艘画舫上,三个身着华贵绸缎长衫的人,也在一边饮酒,一边谈论着淮安以及有关叶下江南之事。
这几人中有南京布政使王一鸣,如果让姚总督看到他还有心情在这喝酒,非气炸了不可,可此刻的王大人却一反之前在沈长山家时的谦恭模样,谈笑风生,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王一鸣的官职虽高,但同在座其他两个人的名头比起来,却要明显差上一头了。
这两人一个是南京户部郎中马士英,另一时空当了凤阳总督的那位。
令一位就更有名了,他就是先投靠东林党,后来又投靠魏忠贤,最后见机快,提前辞官跑回家躲过一劫的阮大钺。
马士英和阮大钺是同科进士,王一鸣则是他们的学长,平日里三人也多有走动,算得上是臭味相投的好基友。
悠扬的琴声中,三人边喝边聊,身旁陪侍的歌姬不时娇笑着插上几句,使气氛更加欢快和谐。
“王大人刚从扬州回来,可曾见到那姓叶的阉人了?”
说话的是阮大钺,文人嘛!天生对太监这种生物就有种抵触感。
王一鸣摇了摇头,道:“在下受姚总督之托,去找沈员外打探叶之事,只可惜沈某人口风太紧,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原本都以为他的三把火会烧在江南官场,却万没想到他会从盐帮下手,有手段!”
马士英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摇头。
阮大钺眼珠转了转,对王一鸣道:“王兄,总督衙门对淮安民变一事,有何反应?”
听阮大钺问及这件事,王一鸣左右看了看,然后挥手让身边陪酒的几个歌姬也都退下,这才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件事是有人在暗中操作,试想一下,如果江南出了问题,这时候谁的罪责最大?”
阮大钺疑惑地道:“金陵左近大军云集,淮安民变根本兴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想用这个办法让阉贼获罪,怕是要白费功夫吧?”
马士英脸上也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学着王一鸣的样子,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王兄是不是知道什么?”
都是多年的好基友,王一鸣自得地一笑,道:“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淮安,若是这个地方出了问题,阉贼还能脱得了罪吗?”
说话间,王一鸣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两个字。
看到这两个字,阮大钺和马士英脸上都露出一股恍然之色。
只是王一鸣和马士英谁也没主意到,阮大钺眼中除了知道真相的恍然,还有种欣喜以及复杂难明的神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