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当初建这家砖窑的时候跟村委书记约定好了,那人精一样的村委书记是怎么威胁他们的,王杏芳还记得一清二楚。要是这件事除了在场几人知道,他们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王杏芳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额头手心全是冷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这事我就有方法知道。当然你要知道的就是,今天我走出这个大门,你要是说出做出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你们这些年做的事就会有人报上去。”谢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平静到了极致,仿佛这条退路已经在她脑海里过滤了许多遍。
王杏芳喘着粗气,想了很久,最后似乎认命一般。她虚弱地抬起手,指了指化妆桌的抽屉,“里面有个信封,还多了两百块钱,就当你妈妈这几个月的工资……以后她也不用来了。”
谢珺取出信封,不发一言地用一块破旧的花布擦干了刀刃上的血迹,几样东西一起塞进了背包中。
“你别想耍什么手段,你今天也知道了我的性子,我是不怕来个同归于尽的。”谢珺手停在了门把手上,回头朝王杏芳淡淡道。
王杏芳摇摇头,虚弱地朝她摆摆手,有些自嘲道,“我要是还敢惹你这个疯子,我就是有病……你走吧,我的伤口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谢珺转身就走,顺势带上门,都没留给王杏芳一个背影。
出了门的谢珺仿佛变脸一般,脸上的阴冷瞬间卸下,立马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谢芬难得的好胃口,竟然将谢珺带来的破有分量的饭菜全都吃光了,连汤底都不留。意外的是平时老好人的她,这次竟然没有将饭菜分给其他工友。惹得她周众的几人都灰头土脸,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两个已经空了的饭盒,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谢珺整理好带来的东西,亲昵地挽着谢芬的手臂,“妈妈,我们回家吧。你们老板娘已经同意你辞职回家了,她还多给了两百块呢!”
谢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根本没有想到女儿三言两语就将王杏芳说动,她起初还害怕王杏芳欺负女儿呢。
谢芬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她一方面开心自己脱离苦海,一方面又对女儿愧疚万分,自己作为母亲,这等糟心事还需要谢珺解决。
谢珺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只安慰地拍了拍谢芬的手,将自己身体的温度传给她。谢珺光顾一周,见众人都是一副惊诧的模样。谢珺立马嘴角勾了勾,起了坏心思。
她站在那里,便已经成为了人群的焦点,此刻她故意放大声音,立马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哎呀!我妈妈今天离开了,不能跟众位一起工作了,还真是可惜。我妈妈时常在我耳边说,你们人多好多好,一直照顾她。”
几个人都被她说愣了,小姑娘声音脆棱棱的,眼角嘴角都是笑意,说的他们很不好意思,连忙道,“哪有哪有……。”
谢珺笑容加深了些,语调婉转,越发悠扬动听,“这乡间,最是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恶言几乎就能杀人。你们不可怜我妈妈孤儿寡母,反而成了欺压她的推手……我只希望你们有一天,也能尝尝这恶果。”
谢珺站在日光下,周身仿佛被一层柔光笼罩,恍如神佛。联想到往日他们是如何对待谢芬,今日被一个小姑娘当众指责,一个个都羞红了脸。脾气暴躁的戴草帽的妇女,正准备掐腰上去跟谢珺扭打,却被站在她身旁的工友拉住了。
谢珺说完,拉着谢芬什么都没说。
距离砖窑已经一段距离,谢珺站在田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被熏黑的大烟囱。
前世,王杏芳逼走了谢芬,又将赵国强在村口寡妇床上捉了奸。或是对赵国强的容忍到达了一个极限,王杏芳这次拿起菜刀把两人砍了。赵国强被砍残,寡妇被砍死,王杏芳结局并不好。
村委书记想借机侵占砖窑,赵国强和他狗咬狗后这件事才被爆出来。
这一世,多了这个意外,谢珺相信王杏芳与赵国强之间的矛盾只会更大,王杏芳心眼变多了,只怕两人之间相爱相杀也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