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

点想笑啊。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贤惠技能。

    小灵子把床铺好，还将枕头、被子都用小胖手拍得很松软，然后才从床上下来。

    “好了，小琅。”

    “谢谢小灵子。你出去玩吧，我真的没事。有事的是掌门啦。”

    小灵子挠头，“洛师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

    小琅想了下，大概掌门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此时的虚弱。于是道：“我是说掌门比较辛苦。”

    “哦。”

    小琅已经吃好了，莫菁华抱着医箱过来，“小师叔”，然后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

    小灵子‘哦哦’两声走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看到他突然这么乖巧，真是不习惯！”小琅吁出一口气。

    莫菁华道：“我也是头回看到。不过听我爹说过，小师叔做错了事如果还敢面对当事人都是会这么贴心的。虽然时间不长。”

    庄则只能在阴阳泉里呆一刻钟，这会儿便也出来了。今天白天师尊都会在里头调息，所有的事就都压在了他身上。他径直去到半山处理事务的地方。吩咐除了公事，其他的事情都不得来打扰他。

    小琅脱了衣服由莫菁华在她中掌的胸口轻轻按压检查，然后动手换药。

    “莫姐姐，你做的这个隔水处理好强大。我昨天在水里泡了一天，还不断被冲刷，这些药居然都没有被冲掉。”小琅由衷地道。

    “废话，要是这都办不到，我爹能放我出师？他时时跟我耳提面命，不准丢了师祖的脸，而且要把他没能做到的事做成，替他弥补遗憾。害我从学医术和炼丹术的第一天起压力就一直好大。”莫菁华快手快脚的给小琅换过药，然后安顿她躺下，自己也带上门出去。

    小琅躺在床上感受了一下，小灵子铺的床还真是挺舒服呢。又想到连小灵子都认为掌门强大到不需要旁人关心，她不知道怎么地突然觉得有点心疼。洛峰主飞升之后，怕是就没有人把他也当成有血有肉的人来心疼了。处在掌门的位置，真的是不能把虚弱的一面暴露给人看啊。既然掌门不会有道侣，那以后她作为掌门的徒弟，一定要多多的关心他！

    正想得出神呢，小桃突然出声道：“小主人，我以后幻化成人形，身体是不是也跟你长得一样啊？”

    小琅这才想起来，她除了被莫菁华看了，还长期被小桃看来着。

    “小桃，以后我脱衣服、洗澡什么的，你也给我回避。”她虎着脸道。

    “有什么关系，我以后也是女的啊。我还打算照着小主人的样子塑形呢。就好像小灵子长得跟蛋蛋近乎一个样。”

    “不行！你不能造着我塑形。小灵子那是器灵，原本没有形态。你是灵植，有你自己的模样的。”

    小桃还有些不甘心，“可是小主人长得比较好看。”

    “还是不行，我看着会别扭。”小灵子幻化成蛋蛋的模样，那一多半是为了安抚洛峰主的思子之心。十年八年的才能见到亲生儿子一回，有个长得一样的养子那是多大的安慰啊。她可不需要小桃代她向掌门或者狼母尽孝心什么的。

    小桃嘟囔道：“小主人真小气！”

    小琅挥挥手，“你也出去吧，我要睡觉了。”唉，好累！

    小桃小声道：“我又不会吵吵。再说你睡觉的样子，我不知道看到过多少回了。”不过还是出去了，它是不能违抗小琅的指令的。

    小桃出去就遇上小灵子站在外头挠头，他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洛师兄。小琅说他很辛苦来着。看到小桃便道：“小桃，我们一起去看洛师兄泡澡吧。”

    小桃道：“我才不去呢，男女授受不亲。我要下山去玩儿，嗯，看看故人。你要没事就抱我下去吧。”它自个儿到处溜达还是奇怪了一点。

    小灵子望了一眼温泉那边，然后道：“好！”他昨天保护不力，让小琅受这么重的伤。虽然洛师兄没有说什么吧，但他还是看到他就心虚，这几天还是躲着洛师兄走好了。小琅那是怎么都躲不开，因为他喜欢和小琅玩儿。而且，洛师兄已经是半步化神，哪里会有什么不妥？他想到这里上前抱起小桃就下缥缈峰去了。

    至于楚锡，他已经被万剑一带着去擂台那边了。就算小琅昨天出了状况，事先安排好的还是不能不去。不过这一次，钱益善自然就更加的防备，生怕再出个万一。这两个都是宝贝疙瘩，他赔不起啊。

    山下阎肃有些郁闷，他今天又去求见庄师叔，还是吃了闭门羹。那侍从问他公事还是私事，听说是私事就直接给他打了回票。

    小桃因为小琅不答应让自己将来按照她的样子塑形有些发堵，她说的想去会故人，其实就是想去找铁子涵。而要找到铁子涵最省事的就是去问就在山脚下的阎肃了。

    小灵子降落下去之后，根据它的指点很快找到了正被几个比阎肃资历深却还没能剑意入门的人取笑，“哟，又去求见大公子遭拒啊。我说你昨天才入门，还真当自己是了不得了？一而再的要求见大公子。大公子可是日理万机的人物。”

    阎肃懒得理会这些酸话，“还有别的事没有？没有我要去练剑了。”

    小灵子看到阎肃便飘了过去，悬在半空问道：“你就是阎肃？”

    阎肃和周遭几人都是一愣。飞行的话，筑基以上就可以了。可这样悬在半空，可就不是他们能办到的了。

    阎肃第二眼就看到了被小灵子抱在手上的小桃，当即笑道：“是，我是阎肃。请问你是……”

    “我是楚灵。大侄子他今天比较忙，肯定一大早就交代人挡着，私事都不会处理。你找他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回头我玩过回峰顶帮你转达。”

    炼丹堂的客座长老也就是洛峰主的亲弟有个五六岁大小的儿子，名字就叫楚灵。这个消息已经基本传开了。那几人一听不好，这位小虽小，人家管掌门都叫师兄，大公子还得叫他一声小师叔，赶紧的就把头低下去了。就怕被这位小爷把他们的脸记住，回头告他们一状。这位都能悬在半空这么久，就是自己动手收拾他们怕是也绰绰有余了。

    小灵子好笑的道：“怕什么？我又不会打你们。我要是以大欺小打了你们，洛师兄会收拾我的。不过你们记住，他是我罩的，以后不许瞎边边。不然……”小灵子很懂得用未尽之言威胁人。

    “是，前辈。”

    小灵子特有范儿的挥挥手，“都退下吧。”

    那几人麻溜的走开了，心头对阎肃更加的羡慕嫉妒恨起来。先是得大公子青眼有加，如今掌门这位小师弟又要罩他。这运气简直逆天了！

    阎肃本来是想拉上小灵子借一步说话。但既然他直接清场也就不用了。

    “前辈，晚辈求见大公子，是想告诉他可能月神峰的人又想对小琅不利了。”

    小桃道：“他们又想干嘛？”这会儿没外人，它也就可以出声了。

    阎肃便将余清遇上的事儿讲了，“鲁南花了大笔灵石查出来，那个师姐跟月神峰的穆子聪关系暧昧。”

    小桃道：“什么是关系暧昧？”

    小灵子也道：“是啊，什么是关系暧昧？”

    阎肃看看眼前的小娃娃和小树苗，有点心塞的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们这么转告大公子，他就会知道了。”

    小灵子点头，“我记住了。这事儿紧急么？不紧急我就回头玩了回去再告诉他。”

    “不算太紧急，就是请大公子心头有个数就好。”

    “好的，那回头再说。小桃，你找他什么事来着？”

    小桃道：“阎大哥，铁大哥在哪里？”

    “他们战部封闭式集训，你进不去的。就是这位楚前辈，怕是也进不去。”

    小灵子道：“那我们不找他玩了。我看小阎你也没空的样子。小桃，还认得旁的好玩的人没有？”

    小桃今天被小琅拒绝，又找不到铁大哥耐心的安抚，心头更加的发堵，“不认得了。好了，回去了，不是还要给阿则哥哥带话么。”

    “你怎么这样啊？真当我是脚力啊？”小灵子也不高兴了。

    “那你自个儿玩去好啦，我要回去了。”小琅嘟囔道。

    “再见！”小灵子没好气的道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阎肃眼瞅着方才还亲亲热热的一人一树就这么吵起来，然后气呼呼的分道扬镳，一个迅速用细枝抓着山壁，快速上行。一个直接朝外头飘去。都是能高来高去的人物啊！

    他摇摇头预备继续回去练剑，忽然想到看这样子小桃是在缥缈峰顶呆着呢。那是不是代表小琅也在上头啊？他仰头看上去，这会儿小桃已经去到很高很高的地方，就剩下一个小点了。而缥缈峰顶就更是耸入云端。

    小琅曾经在内门把脖子仰痛了都看不到缥缈峰顶，阎肃这会儿站在峰地也同样是看不到。

    小桃直接爬到半山去找庄则了。庄则听了它带的话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自个下山去的？”

    “不是，是小灵子抱我下去的。可是后来我们意见不统一，他就自己走掉了。”

    “那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不？”

    “不知道。”

    “行，那你回去吧。”小师叔啊，今天本来事就多，你可不要再给我捅些篓子出来啊。

    小桃点点头回去了，庄则忙叫了人去炼丹堂去看看小灵子有没有去那边。除了缥缈峰的人，他也就认得师叔祖还有莫师伯了吧。

    小灵子出了缥缈峰的范围举目四顾，想了想他也没有别处可去，的确是直奔炼丹堂去了。他在炼丹堂附近降落下来，看到有个气呼呼的美女带着几个人往外走。便上前打招呼，“哎，美女，炼丹堂是不是往这边走啊？”好多年没过来，有点记不清楚了。他不承认自己走这条道都会迷路。

    被他叫住的人楞了一下，这个小娃突然出现她居然没有察觉到！

    一大一小对看着，然后都认出了对方。小灵子认出了这是那天帮着他们说过话的顾峰主来。每次提到这个人阿则跟小琅的表情都有点怪怪的。而顾盼峰自然是认出他是掌门的小师弟楚灵。

    于是两人彼此就都友好起来了，尤其顾盼辉将面上的怒意都收了起来，“原来是你啊。你要去炼丹堂做什么？”

    “找人玩儿。顾峰主，是从这边走吧？”

    “是。哎，那里头的人都忙着呢，怕是没工夫陪你玩。你要不要跟我去玩玩？”

    小灵子想了一下，听说翠竹峰都是美人呢。顾峰主和她身后的几个女弟子就都不错。于是带点头道：“好啊！”还自来熟的扑到顾盼辉怀里去了。后者也不见外的抱着他就走。

    顾盼辉是来莫塬说话的，这一次发放给翠竹峰的丹药减少了三成，她便过来问问。结果遇上楚一晃，直接告诉她是憋他给扣了的。因为之前翠竹峰多领了，并不是从此不再多领就可以过去的。

    “唉，你真的是楚长老的儿子么？”顾盼辉拐走小灵子，倒也不是对他有什么恶意。她敢来找莫塬是因为莫塬是她姐夫，她撒娇耍横就赖在炼丹堂都可以。但楚一晃她可得罪不已，只能忍气吞声的出来。这会儿也只是想跟小灵子拉拉关系，回头想请那位连掌门都要称一声‘师叔’的楚长老网开一面，不要再扣了。

    “谁是他儿子啊？我是他小外甥。”

    “啊？”不是都这么说么，而且两个人看起来还这么的像。

    “我叫洛师兄做师兄，是因为我是他师尊的养子。你说的楚长老，我管他叫小舅。你是最近才提升为峰主的吧。以前的几个峰主都知道这些的。”

    顾盼辉楞了楞，原来这小家伙比传言中的来头更大啊。

    “嗯，我是最近几十年才提升为峰主的。”

    小灵子道：“女修者能当鹤鸣山的一峰之主，看来你也是很有本事啊。又漂亮又有本事！”

    顾盼辉被他这么直白的夸了，脸上也不禁露出喜色来。唉，可惜夸她的只是他师弟，不是他。

    庄则派去的人找到了炼丹堂，莫塬和楚一晃那里都没有人。他们让人问了，看大门的也没有见到过小灵子过来。

    楚一晃道：“那这小子跑那去了？可别又离家出走了啊。”

    莫塬道：“不会。小师弟昨天才因为在现场保护不力，以至于小琅重伤。这种时候他是不会那么不懂事的离家出走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是路痴了。没准是在哪里迷路了。我这就让人在炼丹堂到缥缈峰这一路问问有没有人看到过他。”

    这么找了一通，有人反映看到翠竹峰顾峰主把楚长老的儿子给抱走了。

    楚一晃嘴角抽了抽，这还说不清楚了啊。不过，有这么一个‘儿子’，到时候拎出去挡桃花什么的应该还行啊。反正小灵子那家伙淘气，回头哄他去把那些女的吓跑，他应该会很乐意的。

    莫塬想了一下，“顾峰主肯定不可能为难小师弟，八成还是想借着他缓和关系。”

    “嗯，我知道。那臭小子啊，看到美人儿就跟着人家走了。放出门去的话，很容易被拐啊。”楚一晃摇摇头。

    莫塬笑道：“他离家出走过一次，掌门师弟如今肯定在他身上设下了追踪的装置的。大概小灵子一旦出了鹤鸣山的范围掌门师弟就会知晓了。”说着出去将事情告诉了庄则派来的人。

    庄则知道了也只能是笑笑，由得小师叔玩个开心了。翠竹峰全是女的，修真无丑女。他肯定会很乐意再去的。不过回头顾峰主怕是会亲自送他会缥缈峰了。想到这里随即想起自己如今在半山处理一应事务，其实也是有躲着莫师妹的意思啊。希望莫师妹别想顾峰主一样的锲而不舍啊。

    这会儿莫菁华就在小琅隔壁呆着，其实也是心潮起伏。她一直呆呆坐着，小灵子不在，这缥缈峰顶清静得很。除了小琅在睡觉，掌门师叔在调息，这上头这会儿也没旁人了。

    一直到万剑一带着楚锡回来，才惊醒了发呆中的莫菁华。她跟过去看了看，楚锡伤得也不轻，但好在有所防备。

    “钱师兄，怎么对手又变厉害了么？”她问随即也来了的钱益善。

    钱益善点头，“还真是。我怀疑怕是有人服了违禁丹药。这件事发展到如今，感觉越来越失控。正好莫师妹在，丹药这边你是行家里手，一会儿跟我一起去见掌门师叔。”

    莫菁华道：“这肯定是鹤鸣山内部的人，或者内部的人跟人勾结。不过这会儿掌门师叔还在阴阳泉那边调息，你得等着了。”

    钱益善挑眉，半晌道：“掌门师叔也太宠小琅了吧。”

    莫菁华笑笑，“你这件事只用知会掌门师叔一声就是了。至于小琅，我看师叔对她寄望很深。如今种种，都是为了激发出她最大的潜力来。”

    钱益善再度挑眉，难道下任掌门的人选真的还没有确定下来？如果发生这样的动荡，那可比他手上这件事大多了。

    这件事两人是避开了万剑一和楚锡这两个外人在讨论。

    钱益善道：“反正一切都看掌门师叔的安排了。我个人意见，还是阿则为主，小琅为辅助比较好。但如果掌门师叔的意思不是这样，我也会尽心做事的。相信庄师弟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只是在任选没有最后定下来之前，下头的人难免会站队。这就会造成一段时日的动荡了。”

    就他所知，当下三千鬼修是已经站到小琅那边去了。十二峰四堂，还有广大的十三峰，目前小琅还不算正式露面，他们还不至于改弦更张。但如果日后，小琅真的表现得超出阿则一头，这些人肯定会各自找位置站。总之，还是希望掌门师叔尽早把事情给定下来。

    “我们炼丹堂也是这个态度。”莫菁华道。不论她私心里怎么想，作为炼丹堂肯定是以掌门师叔的意见为尊的。而且，就算到时候定了小琅，庄师兄本人应该也不会记恨掌门师叔和小琅。她自然也不会。

    钱益善点点头，“那我先下去了。等掌门师叔出来，你再拨我的传音器。”

    “好！”

    －－－－－－题外话－－－－－－

    七月一号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