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手中抓着个长命锁,“嬷嬷说这是我小时候戴过的,我现在长大了戴不了,给弟弟吧。”
从宫里回来,瑚图里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看望弟弟,然后便是在自己的宝贝中翻来找去,塞了不少东西到小阿哥屋子,美曰其名为给“弟弟把玩的”。
“这是你乌库妈妈赏你的,你也舍得?”从深思中回过神来,琬宁笑着将瑚图里抱进自己怀里,打趣道。
“自然舍得,弟弟那样小,我做姐姐的自然得让着他。”瑚图里笑嘻嘻地道,“不过弟弟实在太小了,每天都是吃吃睡睡的,我想让他陪我玩儿都不行。”
“等他再大些,就能陪你玩儿了。”琬宁让人拿来冰□□,“你爱吃这个,我叫连翘给你做了。可有一点,不许多吃。”
“额娘对我最好了。”瑚图里欢呼一声,也不叫嬷嬷喂,自己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吃着。虽说夏末依旧炎热,可小孩子脾胃弱,这些吃食琬宁虽然没有禁,但也从来不让瑚图里多吃,就怕她管不住嘴吃坏了肚子。
瑚图里得宫里人喜欢,不仅太后跟良嫔,佟贵妃、惠妃、宜妃跟德妃见着她都是笑脸相迎,吃的喝的玩的样样不缺,不是没有人背地里想要生事,可自从那年查出瑚图里身边的嬷嬷嚼舌根被琬宁打发出去之后,想要生事的人都得自个儿掂量掂量。
“格格来了。”连翘撩开珠帘便见到瑚图里,连忙行礼问安,而后才笑着跟琬宁道,“方才陈喜接到报信,说山东水患已平,皇上派了大贝勒、三贝勒南下接替四贝勒跟八爷,八爷不日便要启程归京了。”
“那便好!”小阿哥出生后胤禩也没见过几回,她又时常听闻山东灾区民怨沸腾,便是钦差大臣也有遭到暴民围攻的可能。琬宁面上不显,可心里总归是担心的,“吩咐陈喜,将书院好生打扫好。另外如今也快入秋,秋衣棉被等都该准备了。”
“奴婢知道,这就吩咐下去。”连翘点点头,“今儿来给琥珀姐姐治伤的大夫说,琥珀姐姐的伤势已经好全了,再静养几日便无大碍,这也是一桩好消息了。”虽说有她在侧福晋身边伺候也一样,可琥珀到底是跟在侧福晋身边多年的老人,有些事情由琥珀去做她在一边看着,说不定可以学得更多。
“那就好。”胤禩归京琥珀好转,对琬宁来说,这无疑是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要弄来弘晖的药方并不难,就在胤禩回京后的第四天,小和子便将弘晖一直服用的药方给送了过来。那日胤禩也在,琬宁便叫小和子将药方呈上。胤禩狐疑地看了一眼,见过一看,并未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是什么?”胤禩问道。
“你们先退下,小和子跟琥珀留下来。”琬宁让琥珀去取来之前小和子打探了的药单,“八爷看,若是这些药一起服用,可会对人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第一个方子上有大枣跟人参,第二个上却有甘草跟藜芦,本是药性相反的东西,怎可放在一起服用。少量虽然无害,可长此以往下去,对身子肯定是有亏损的。”见琬宁脸色严肃,胤禩也收起了调笑的意思,“你从来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可是发生了什么?”
“妾身也不愿意瞒着八爷,第二个我偷偷吩咐小和子跟着府里一个丫头发现的。”琬宁示意小和子上前说明。
小和子领悟到琬宁的眼神,遂上前半步,躬身道:“这原是在侧福晋有孕时候的事情。前阵子府里放出不少奴才,又添了不少新人,其中有个在采办处当差的名叫合欢的丫头。自她当差之后,账本上的数目便跟从前有出入,侧福晋不放心,又听闻合欢借故常常出府,便疑心合欢是不是中饱私囊,遂叫奴才去看着,却不想牵连出四贝勒府的事情来……”
小和子这张嘴利索,不消片刻便将合欢买药、将药交给四侧福晋身边的桑叶的事情娓娓道来,末了又道,“第一张药方是奴才打听来的四贝勒大阿哥如今服用的药方,第二张则是合欢这些天采购的药材。侧福晋怀疑合欢图谋不轨,遂将此事告诉贝勒爷。”
“合欢?”胤禩微微眯起了眼,“是安郡王府出来的丫头吧?”
“爷知道?”琬宁尚不知道胤禩知晓合欢的出身,“爷一早就知道了吗?”
“福晋跟我说起过。”还说自己在府中到底没多少帮手,所以才将合欢安排进来。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福晋了,“你是怀疑此事是福晋主使的?”
“妾身怀疑什么都不要紧,”琬宁承受住了胤禩打量的眼神,“要紧的是,如果这几味药服食后对弘晖阿哥身子有害,那八爷应该快点告诉四贝勒。毕竟合欢是咱们府的,若是有人借此挑唆,八爷不仅仅会跟四贝勒反目成仇,皇上那儿只怕也不好交代。”
“小和子爷带走了,此事你不必再管。”这是头一回胤禩用这样冰冷的声音跟琬宁说话,“这段时间,你好好在韶秀院照顾两个孩子吧。”
“妾身知道。”琬宁早就料到胤禩会有这样的反应,送了胤禩离开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胤禩怕是疑她构陷郭络罗氏,但是是非曲直都摆在那儿,她行得正坐得正,就等着胤禩自己调查完毕后真相大白那一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