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话那人边答应边带怀瑾往深处走去。
通往里间并不再有门,而是隔着半堵墙,走进去就看见石柱上拴着个人,手脚都让固定着。
“你们先在外面等我吧。”怀瑾吩咐道。
待那几人退出,怀瑾走近了些,不禁将石柱上的人打量着。这是一个身量矮小的男人,五十来岁的样子,血迹斑斑。
“贺树强。”
男人在铁链上挣扎了一下,并不睁开眼,只在嘴里小声嘟囔着:“我知道的都说了……求你们放了我吧……给你们效劳。”
怀瑾从身边水缸里舀起一大瓢水,对着男人的脸泼下去。
男人一个激灵,慢慢睁开眼来,随即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闭上再睁开,“我说,怎么一会儿工夫,换了个小娘儿们?”
“贺树强,你不认识我了?”
对方瞪着青肿的眼睛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美人儿,”说完便垂下头。
“你若是不认识我,认识它吗?”怀瑾说着,从手腕上解下那只手表,举到他眼前,“你若不认识,你那傻儿子也定认得。”
贺树强浑身怔了一下,慢慢抬起头,将怀瑾手中的表盯着看了看,眼中突然一道惊骇之色,再将怀瑾的脸仔细辨认着,半响,“你……韫……”
“住口!”怀瑾低喝道,“你也配!”
“你这个小*,这么多年,居然还活着!你还我儿子的命来!”贺树强咬牙切齿道。
“果真是恶人先告状,你的儿子为非作歹,死有余辜,你要索命,我爹娘仆从的性命谁来还?你要死多少次才能偿清?”
“你的爹娘都是刁云峰所杀,刁云峰也被你爹所伤致死,我只是他的一个副官,凭什么让我来偿命?”
怀瑾紧咬住牙根,十七年前那凄惨的一幕幕,这么多年夜夜冷不防钻入她的梦境让她惊醒的一幕幕,又一次那么逼真地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甚至可以闻到那阵阵的血腥和男人嘴巴里溢出的酒臭。
“贺树强,你死到临头了,还试图跟我争辩,当年若不是你对我娘亲起了歹心,我怀氏一族又怎会遭受那样的灭门重创?十七年前你和你的儿子为非作歹,残害百姓,今天你与日本人勾结,卖国求荣,出卖同胞,我今日来就是要看着你死,给我的家人、给我自己、也给所有被你残害的人一个交代。”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怀瑾转身向门口走去,“我就是‘阙’。”
待走到门口,怀瑾从随身手提包里拿出两只金条,“兄弟们辛苦了,”又对里间看了一眼,“即刻杀。”说完往门口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身后一声枪响,怀瑾的身子不易觉察地晃了一下,“小六,送我去香港会馆。”
累极了,她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