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影佐处出门,遇到那个五短身材的人,他是皖系出身,这一点怀瑾确信无疑,今日马啸天押着的这个中统卧底陆中宁,叶铭添说他也是皖系杂牌军出身,并且还是她亲自编排给伪军的,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两人之间必有牵连,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求证。若是果真如她所想,她便要亲手将五短身材送上黄泉。
陆中宁所属编制她已打听清楚,跟档案室要来所有杂牌军背景资料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她抽出陆所在的那个师团名册,人员已经被稍稍打散,将相关的其他两个团名册也抽出来,取出放大镜一一核对。
刚脱离险境,董知瑜心中对马修是有丝感激的,然而此刻她却没有工夫和这两个男人啰嗦,她迫切地想搞清楚,她给军统的情报是怎样传给延安的。
“我真的很累,想回家歇着,请你们二位都不要跟随好吗?”
“……我送你回家吧。”叶铭添觉得对方拿自己和马修同等对待,心里颇觉不适。
“不用。”董知瑜说着便拦下了一辆黄包车,一边用英文和马修谢过。
马修本欲继续纠缠,看见董知瑜将叶铭添回绝得干干脆脆,料想她此刻必然也不会理睬自己,何况叶铭添在他面前已失了面子,这便咧开嘴,“不用谢,我自会找到你。”
董知瑜不知觉拧起了眉,这马修的行踪确实有些诡异,他为什么不跟着那几个古董商人回美国?今天又是怎么找上门的?黄包车夫一路小跑了起来,掀起一阵尘沙。
车在夜金陵门前停了下来,已近黄昏,店里将夜场的布景更换得差不多了。傅秋生一眼便看见董知瑜进了店,有些惊愕,这么快便放了她,未免太顺利了。
这会儿客人很少,两人照例假模假样地寒暄了一番。
“脱离危险了吗?”
“应该没问题了,”董知瑜将马修的出现简单说了说。
傅秋生想着下午怀瑾的分析,略一沉吟,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今天审讯时,我听说延安和我们同时报道了我的情报?”
“没错,我们同时将情报传给了共.党。”
“怎么传的?”
傅秋生皱起了眉头,“‘阙’自有她的渠道。知瑜,好奇心太强不好,你今天刚刚脱离险境,按理说都不该过来,以后不该问的不该做的你要克制住自己,”再次压低嗓子,“慰安妇的事情你把‘阙’也牵连了,她自请了处分,你也差点被调离,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董知瑜愣了一愣,被傅秋生教训是她早料到的,一个成熟的情报人员确实不该问出“怎么传的”这种话,然而为了得到组织的一点点线索,她宁愿被人看作不成熟不懂事,可怀瑾居然自请了处分,自己也差点被调离……
“是她帮我说情的吗?”
傅秋生略一思虑,他觉得不能让董知瑜有着她在这里受保护和包庇的感觉,虽然自己和戴笠汇报时确是尽量说得很轻。
“不是。是她提出要调你走的,戴老板念在你这次提供情报有功,再多给你一次机会。”
董知瑜沉默了,心头有种莫名的失落,她居然这么决然地打报告让自己走人,没有一丝的迟疑,那天在下关,当自己从土坑里抬起头看到她端着机枪的身影时,心头就有种异样的温暖,之后的种种,自己虽身体和情绪都不适,但心底深处是觉得与她有着那么一丝暖暖的牵连,至于前天晚上怀瑾的冷淡,她想应该是身份和性格使然,就连今天在丁家桥和怀瑾的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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