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让他终于有了一种真实感,可想起那个梦,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后怕,怕阿秾也像梦里那样就这般睡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阿秾……阿秾……”齐光忍不住推了推昭华。
昭华本叫觉轻,被齐光这般没轻没重的推了几下,便迷迷糊糊的醒了来,眼睛半睁半阖,带着雾气,目光也没有焦距,盯着齐光瞧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不由惊呼一声,吓得泪盈于睫。
“别怕,是我。”齐光也晓得自己吓到了昭华,忙温声哄她道:“吓到了你是吗?别怕,别怕,这是在宫里,”
昭华拍着胸口,红唇微张,眼底尚残留着惊色,却忍不住生恼,这天都要亮了,他无端端的又发什么疯,却不想接下来齐光又做了一个出乎她意料的动作来,只见他把手指探到她的鼻尖,神色一缓,露出了些许笑意,似自言自语般的道:“是梦,好在是一个梦。”
“圣人。”昭华忍不住出声,波光盈盈的眸子带着一丝疑惑,几分恼怒。
“阿秾,我做了一个梦。”齐光眼睛好似夜幕,闪着幽暗的光。
昭华怒极反笑,管不住自己的性子,刺了他一句:“什么梦还能把圣人吓到不成?”
齐光苦笑一声:“是吓到了,我梦到你就像刚刚那样,睡了过去,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昭华闻言面上一怔,心却“咯噔”一下,嘴角略勾了勾,笑的牵强:“圣人胡说什么呢!这梦做的也忒吓人了些,我好端端的在这呢!”
“是啊!你好端端的在这呢!”齐光重复着这话,眼底好似突然纷落繁星,瞬间明亮起来,更揽住昭华的腰把她拉进怀里,贴着她细嫩的香颈,轻轻舒出一口气。
昭华不敢乱动,心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慌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甚至怀疑齐光是不是和她一样再世为人,此时的举动是不是一种试探。
“阿秾,我其实…不止做过这一个梦。”齐光声音低沉,有一点迟疑,唇中呼出的热气打在昭华的颈上,湿湿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圣人……还做了什么梦?”昭华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仰头望着齐光。
他梦见了他也像当初一样,带着人杀进皇宫,只是那时候父皇却不似现在这般强壮,他梦见了在他面前吐血,指着他破口大骂,齐光神色恍惚,这话却是如何也不能说与阿秾听,免得吓到她。
“我梦见你嫁人了,只是嫁的那个人我如何也看不清。”齐光轻声说道,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昭华淡淡一笑:“皇上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可不就是嫁人了嘛!”
“不,你嫁的那个人不是齐安知,梦里你留在了京城,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我还梦见你像现在这样被我搂在怀中,满脸的怨怼。”齐光低声说道,却未曾把梦境全部说与昭华知晓,那些梦中,阿秾也被他钦封为昭阳夫人,只是没有留在宫中,而是住在了宫外,他似乎时常出宫去探望她,而阿秾总是一脸的哀色,似乎不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让她展露笑靥。
“阿秾,你不能怨我知道吗?你不能恨我,你原本就该是我的。”齐光抓着昭华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无法忍受,也无法想象有一天阿秾会那样待他,那种恨意几乎要击垮他整个人。
昭华垂着眼眸,心下冷笑,那不是梦,那是她的前世,她为何不能怨不能恨,他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行把她囚禁,让她背负红颜祸水的骂名,让父亲一世的英名因他的一意孤行而毁于一旦,这就是他所谓的爱,所谓的在乎,而现在,他又要重复前世的种种,什么后位,什么宠爱,什么为她背负一世骂名,说到底也不过是自私自利罢了,他愿做昏君又与她何干?什么叫为她背负骂名,这话当真可笑,如今又拿话来哄她,口口声声说为她而后位虚待,倒好似没有自己他就会心甘情愿立李氏为后一般,若真如此爱重于她,前世她那昭阳夫人的封号又从何而来,如今迟迟不肯立后,为的不过是他自己的私心罢了,偏又要让她背负了不堪的骂名。
齐光又怎知昭华心中所想,他赌气之下封赏的昭阳夫人无疑让昭华想起了前世,是以又怎肯轻信他的真心,他口中的为她后位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