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府尹自然是照办,却不想周林突然开口道:“既然要搜,不若将其它地方也一并搜了吧。”
“你是什么人,我们苏府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杨氏虽不敢怼府尹,但对待旁人却不客气。
周林一眯眼,压着唇角道:“我只是个奴才。”
“一个奴才还敢插嘴。”杨氏心里憋着气要撒,言语自然不客气,奴才长奴才短的,硬是将周林骂了一顿。
苏细有府尹护着,她不敢乱言,区区一个奴才,她尚不放在眼里。
苏莞柔却盯着周林不放,面露狐疑。她觉得这个奴才似乎有些眼熟。
在杨氏的谩骂声中,周林冷哼一声,突然猛地一脚踹翻身边的红木椅,“你是个什么东西!便是你家老爷见了我也要称呼一声‘贤弟’。来人呐,给我搜!给我搜干净了!”
杨氏哪里见过这等仗势欺人的豪仆,当即吓得一屁股坐到身后椅上,别说是骂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周林做派,苏莞柔猛然惊醒。她想起来了,这奴才可不是旁人,而是丞相府的管事!虽是奴才,却在官场中闻名,那些低位官员更是与其平交,称呼兄弟。
“母亲,这位是丞相府的管事。周林老爷。”苏莞柔一把抓住杨氏的胳膊。
可杨氏如今哪管得什么管事不管事,她看着那些胡乱翻搅,甚至往内院里去的衙内们,只觉这些人真是要翻了天了。
“反了,反了……待老爷回来,待老爷回来定要你们好看……”
苏莞柔一边安抚气得碎碎念的杨氏,一边下意识朝林妈妈看过去。只见林妈妈面色惨白地跪在那里,不停朝杨氏觑眼色,甚至想爬起来往内院去,却被素弯和唱星狠狠压制在了地上。
苏莞柔抿唇,朝身后的香雪看一眼。
香雪躬身,往后退去。
片刻后,一衙内拿着手里的迷药递到府尹面前,“老爷,找到了!”
府尹接过,亲手递给周林。
周林却不接,只问那衙内道:“哪里寻来的?”
“在厨娘的屋子里找到的。”
原本规规矩矩跪在那里的厨娘顿时面色惨白,“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的!是……”
“啪”地一声,香雪上前,狠狠地抽了厨娘一巴掌,“你居然敢暗害主母,好大的胆子!”话罢,便立刻令奴仆将厨娘捆绑起来,塞住了嘴。
苏莞柔站出来,先与府尹和周林盈盈福身,而后与苏细道:“原是厨娘作祟,是我错怪妹妹了。”
苏细但笑不语。府尹是个人精,不管事实如何,只要能交差便可。而周林虽有丞相府撑腰,但毕竟不敢真拿苏家主母如何。此事如此,已是最好的结局。
苏细垂眸回礼,一改方才强硬态度,又变回了那个仿佛能肆意愚弄的外室女,娇声道:“姐姐也是爱母心切,怪不得姐姐。”
“既然事已查清……”府尹转头与周林道:“贤弟,我这就带人去了?”
周林双手负于后,颔首道:“辛苦府尹了。”
“不辛苦,不辛苦。”府尹带衙内压着那厨娘去了。周林也与苏细告辞。
苏细福身道:“多谢周管事。”
周林立刻回礼,“不敢,不敢。”遂去。
一场闹剧便此停歇,杨氏瞪着苏细,差点气晕过去。她没想到,这苏细竟会寻了府尹过来。其实若单那府尹,杨氏也不怕。这京师府尹最是会看碟下菜,她使些银子便罢。
可万万没想到,这中间居然还夹了个丞相府的管事。
杨氏捂着心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天色不早,妹妹快去歇息吧。”苏莞柔脸上挂着温婉笑容,“今日之事,全是我的错。我改日再好好与妹妹赔罪。”
“姐姐客气,我自小呀,委屈受多了,这些不算什么。日后呀,指不定还有更大的委屈呢。”苏细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苏莞柔笑而不语。
苏细冷眼看她,然后领着人笑盈盈去了。出了正堂,立在廊下,苏细笑意瞬敛。
这苏莞柔果真是不容小觑。
堂内,苏莞柔冷着脸与林妈妈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妈妈跪在地上,将这迷药的事说了,而后疑惑道:“娘子,那迷药怎么会在厨娘那里?”
“老蠢货!自然是我让香雪去办的。”苏莞柔气得也是口出脏话,再端不住淑女架子,猛地扇了林妈妈一巴掌。林妈妈捂着脸,不敢反抗。
斥完林妈妈,苏莞柔秀眉紧拧,与杨氏道:“母亲,我们都被她骗了。这苏细装傻充愣真是一绝。咱们不能让她嫁丞相府了。”
“可是那丞相府连聘礼单子都送来了。儿呀,咱们可得罪不起左丞。”
苏莞柔沉思半刻,脸上露出阴狠之色,“既然如此,那咱们人照送。不过是死是活,我们可就做不得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