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居易早在唐朝就感叹的……”
毓畇很积极地显摆道:
“这是杜甫的名篇《兵车行》,不是白居易。‘况复秦军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松海一愣,连忙对毓畇谢道:
“对对,是杜甫,是杜甫……多谢王爷提点,王爷学识渊博,真令奴才仰慕得紧……皇上,想那南明蛮子,从小生活优越的奶油兵,见到了我大清的关西雄兵,那还不是绵羊见老虎一样?”
“关西雄兵?”广武淡淡地说道,“江苏、安徽的驻军都有不少‘关西雄兵’,投降起来还不是比谁都快……”
松海又紧张起来了,他憋了几秒钟,想出来词了,马上说道:
“皇上,这是因为……因为我大清异地驻军的传统,维护稳定那是效果极好的,但是外敌入侵的时候,不是本地的兵,可能就斗志就不是那么坚强,因为他们不是在保卫自己的家乡……但郑州不同,郑州兵团扼守着通向关中、三秦之地的要道,这种保家卫国的战斗,最容易激发起将士们的斗志。……是啊皇上,您看前十天的战斗,我大清军队投降成风……那是我军真不如明军强吗?肯定不是,只是因为将士们不是保卫自己家乡,缺乏斗志罢了……而如今郑州方面,将士们既是在保卫自己家乡,又都是关西悍勇子弟,两大因素合二为一,作战必然勇如猛虎,真正展现我大清雄兵的风采!”
这几句话说得极其好听,周围一大群落井下石的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连广武也微笑着轻轻点头。
松海心中长舒一口气,抬胳膊抹了一把头上冷汗,心说这一劫可算过去了。自己人微言轻,今后不知道水深水浅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傻乎乎的乱说话了。
接着,广武就按照自己的判断,和一干将领按照明军主攻东部、佯攻西部的假定,进行作战计划的拟定。
……
就在明军左路集团军群猛攻郑州军团的同时,明军的俯冲轰炸机编队在战斗机的护航下,对郑州黄河以北的铁路进行了猛烈轰炸,阻止清军通过这条铁路南下黄河,进入郑州进行支援。
明军在新占领的许昌以南推出了一个前进机场,从这里起飞战斗机的作战半径,能够一直延伸到达邢台。邢台以南的各站:沙河、武安、磁县、安阳、汤阴、鹤壁、淇县、卫辉、新乡,几乎半条京南铁路,全在明军轰炸机的威胁下了。
一个推土机临时推出来的前进机场,自然是规模不大,也容不下太多的战斗机,也就是两个中队,不到三十架。不过话说回来,炸铁路这种线状固定目标,也不需要太多飞机。就是这不到三十架战斗机,护送着两个中队的俯冲轰炸机,在15日一整天啥事不干,战斗机警戒四方,驱赶偶尔出来玩命的清军战斗机,轰炸机就是瞄着地面上细细的铁路线,一下又一下,锲而不舍地投弹。
铁路这种目标虽然固定,但是却极难炸准。因为它不像建筑物、车辆什么的,即使不直接命中,近失弹的冲击波也能造成破坏。铁路这种东西,只要你不把炸弹百分之百地扔到两根钢轨中央,那是一点伤害也没有。这要求简直比把炸弹扔进战壕里还高。战壕好歹还要宽一些。
一整天,两拨机群替换着反复轰炸,尽管没对铁路本身造成多大破坏,但却让清军整个白天都没有用上这条铁路。上午还有一列清军军列喷着白气、企图冒着轰炸飞奔南下,结果先是被战斗机扫射了好几公里、上百清兵直接被打死在车厢里,最后终于有颗炸弹落在车头左方一米多米远的地方。
要是铁轨上没有火车,这颗近失弹不能对铁轨造成一点伤害。但是现在火车高大的身躯成了冲击波最好的承接物,一下子就被掀出轨道,翻出路基,带着后面一节一节的车厢跟着翻下路基。
然后,那些满头是血、仓皇爬出来的清兵成了天上飞机的最好靶子,两边光秃秃的都没地方躲。炸弹加扫射呼啸而下,铁路两侧顿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就这一列车,车上一个旅的清军连翻车带炸弹扫射,几乎全军覆没。
于是整个白天,邢台以南的铁路都处于闲置状态,再没有一列火车出现在上面。
……
15日一整天,明军都对郑州兵团外围张牙舞爪地进攻,但是实际上并没有怎么下狠功夫。除了漫天嗡嗡叫的轰炸机、劈头盖脸的重炮轰击之外,地面上的动静并不算大,那种前阶段很管用的坦克集群都没有出现。而且,明军也没有直接进攻郑州兵团的正面,也就是南面,而总是从南面绕着向东打转,好像还是对东边的开封、兰考、商丘很感兴趣似的。
同时,在东部战区,徐州兵团的南面一片寂静,明军一点动静没有。只是天上不断有战斗机保护着俯冲轰炸机快速掠过,丢下几颗炸弹。
海上,从山东半岛飞出的清军战斗机,又再一次在黄海上发现了明军的船队。这一次可是十艘货轮了。
广武综合判断,更加坚信了自己的预想。明军在西部战场是佯攻。真正的主攻方向在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