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拜老了……”
她看着向小强很尴尬地坐回座位上,暗自笑道:向小强啊向小强,再拜也没有压岁钱给你的……原来那个在浦口神龙见首不见尾、传说比狐狸还狡猾的向小强,就是这么个毛头小子啊……
赵小姐点了点头,心中有底了:这个人我玩的转。接下来三招之内,要你全队人的命。
……
小分队把卡车开到李长贵宿舍附近的一个货场旁边,停在那里。这里他们白天就看好了,很少有人来,而且因为是货场,有几辆卡车停在这里,再停一辆军卡也不显眼。
再说这辆军卡并不是突击队偷的,而是准备劫狱之前,凭着粘杆处身份从附近军营里征用来的,理由很简单,北京粘杆处总署来人有任务,征用一辆军车任务要用,大概两三天就给他们开回去。当时还亮出证件、签了字的。所以两三天之内,不会有人找这辆车。
但饶是如此,也肯定不能把这么一辆玩意儿直接停到李长贵家门外。他们下了车,背上所有东西,借着黑暗,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到李长贵家附近,观察了一阵左右无人,快速进门。
队员们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了,又疲又冷又饿,一下子进到暖烘烘地屋子里,都说不出的惬意。
“地方小,呵呵,兄弟们随便坐,”李长贵热乎地招呼着,拍拍床和椅子,又拖出两条长条凳,然后道,“都饿了吧,我去烧水,再给弟兄们弄点吃的。”
大家都也笑呵呵地点头客气着,屁股早都找地方坐了下来,肚子里也咕咕叫了。向小强知道这时候也不能放松警惕,毕竟外面还在大搜捕。他指挥队员检查好武器,冲锋枪、盒子枪、机枪全部子弹上膛,放在手边,又安排人趴在北窗户和南窗户边放哨,观察房子外的动静。
虽然在城外,但因为在铁路区,所以这里尽管简陋,也通着自来水。李长贵弄一只大锅结满了水,在外面小厨房间的灶台上烧着,又望炉膛里填了两铲煤,这才披了大棉衣探头进来说道:
“那位兄弟帮我看着水,我去给弟兄们买点吃的去!这才九点多,车辆段那边的小馆子还没关。”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杜长官,你跟我一起去吧,呵呵,弟兄们人多,买得多,我一人提不了。”
向小强知道他让人陪他去,主要是想让人一路跟着他,表明自己真的是去买吃的,不是去通风报信的。
向小强暗笑,李长贵看着蛮鲁的一个人,其实还挺有心眼的,可能猜到小分队对他还没有百分百放心,也可能这就是这一行的规矩。
其实倒不是自己对他还不放心,主要是这实在太要命了,容不得半点疏忽。他眼神询问肚子疼,肚子疼略微点头,表示有必要。
“那好吧,”向小强笑道,“子腾,你跟长贵一块去,帮把手吧。哦,你身上有钱吧?咱们这么多人,别让人家长贵花钱啊。”
李长贵连忙客套着,和肚子疼拿了个大篮子出去了。
……
这种小平房的厨房间就建在门外,只有两三平米,一扇小木门,烧水做饭都在里面。赵小姐自告奋勇去看着炉子上的水,向小强因为她受过刑,身体虚弱,不舍得让她出去的,外面那么冷。但赵小姐很贤惠、很温柔地推开他,笑吟吟地说,这本来就是女人干的活。一瞬间,这种大明传统女性出得厅堂、进的厨房的美好形象,几乎把向小强的心都征服了。
赵小姐在外面烧水,聋哑的小五抱着膝乖乖地坐在煤球炉边烤火,李根生对蜗牛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凑到魂不守舍的向小强身边。
蜗牛望了一眼门外,又望了一眼小五,小声说道:
“姑爷……”
“嗯?”
蜗牛这么叫他,那就是以很亲近的身份再跟他说话了。
“姑爷……”他压低声音,吞吞吐吐地道,“我觉得吧……您也不该一点也不防着那个赵小姐……”
“嗯?!”
“她……她毕竟有点来路不明……您这么跟她贴心贴肺地说了咱的事,她却不跟咱们说她的事……咱根本就猜不透她……”
“蜗牛,蜗牛,”向小强有些兴奋地望了小五那边一眼,压低嗓音,“你说,咱们陛下姐妹一共几人?”
两人都一愣:
“啊?!”
然后他们立刻明白了向小强的言重所指,都转头望着小五。
小五坐在火炉旁,像个乖宝宝一样,抱着膝,抿着嘴,身子一下一下前后晃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瞟,看到他们在看她,立刻躲开目光,盯着自己脚尖。
像……的确是比较像,不过……
两人看向小强的眼神都有些讪讪地,好像在说:大佬,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咕嘟咕嘟”的声音,同时,水蒸汽夹着风从门缝里挤进来。
厨房水开了。
三人对视了半分钟,外面“咕嘟咕嘟”的滚水声一直没停。好像没人管这锅水。
“赵小姐呢?”
向小强说道。
“她不是在管着水吗?”
蜗牛也说。
李根生啥也没说,一下跳起来。
三人一起冲出去,推开厨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