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薄道:“那你为何不想想,这些事情是你一个普通人能办得到的吗?”
李幕遮:“我未必办得到,但我若不去办,那能办得到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不是吗?”
马知县:“这话在理,可惜没什么用。”
李幕遮:“所以在问你们,什么是有用的。”
方主薄:“我一早就警告过你要小心,昨天又让人告诉过你要适可而止,你为什么总是不听呢?”
李幕遮愣了一下,看着方主薄:“汤够是你救的?”
马知县也有些意外:“看来你们之间还有些别的联系啊。”
方主薄:“现在这个局面,有一半是你造成的,本来我的计划能按部就班的完成,偏偏因为你的出现,打乱了全盘部署,真是浪费了我多年的心血。”
李幕遮不太明白方主薄的意思,不过隐隐猜到这位方主薄身上肯定还有古怪。
马知县:“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南京刑部的人快到了。到时候,你们两个都要在大牢里渡过一生了。”
李幕遮讶道:“这事归南京刑部管吗?难道不是等京城的大理寺或者锦衣卫派人来抓我们?”
方主薄:“这就是江南半壁的状况,南京早是宁王的朝廷,但凡江南出的事情都由南京六部处理。”
李幕遮:“那我不是死定了,早就因为别的事情得罪了宁王。”
方主薄指着马知县,冲李幕遮建议道:“那你现在该紧张了,考不考虑刑讯逼供?”
马知县:“最好别这么做,没什么用不说,还会多几样罪名。”
李幕遮看着方主薄:“你不急,是不是因为你也是宁王的人?”
方主薄:“我确实在为宁王办事,聚敛的田地,最终都会流入宁王府。”
李幕遮:“那你们两个应该通力合作啊,反正都效忠宁王。”
马知县笑道:“大明上上下下的官员也都是为皇上效力,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党派斗争呢?”
李幕遮了然:“又是利益。”
方主薄:“趋利,这是人的本性。高田礼是宁王的谋士之一,主要工作就是负责收买朝廷命官。而我们这些胥吏,主要是替宁王积畜财力。”
李幕遮:“哦,那你们的矛盾……”
方主薄接着说道:“我们的矛盾就在赈灾钱粮上。”
李幕遮恍然大悟,赈灾钱粮那可是一大笔的财富,如果宁王能拿到手,肯定是一大助力,而且学能搅乱时局,趁机收拢流民为兵力,简直一箭多雕。
马知县:“你们那帮人胆子太小,只敢巧立名目、偷偷摸摸地敛财收地,还说什么十年之内让宁王尽收天下之地。十年光阴,全在做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简直浪费生命。”
方主薄:“所以你们想着借江南水患的时机,搅乱时局,把朝廷彻底拖入这泥淖之中,然后再让宁王毕其功于一役。你不觉得这种计谋幼稚得让人想发笑吗?古往今来,何人是借着这种路子成功的?”
李幕遮听得是汗流不止,毕其功于一役,对于宁王来说,还有什么功是想要的,这话说得已经很露骨了。
马知县:“别人不能成,宁王未必不能。古往今来,任何例子都不是天生的,而是由人来开创的。”
李幕遮心情有些不大好:“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说这些,是不是认定我活不下去了?”
方主薄:“你活下去又如何,这些话说出来有人信吗?”
马知县:“你有证据吗?”
李幕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