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 宝络带着两个儿子洗澡后,就病了。在这个萧瑟又阴晴不定的季节, 宝络估计这是流行性传染病毒,因此下令弘暖搬到弘晖住的院子, 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许去探视大阿哥和二阿哥,就这样接连一周宝络只在两个儿子的窗口充充掠过一眼,知道儿子能吃能睡身体好。就安心了。
不过老天爷好像注定不让宝络好过,除了感冒不好反而加重外,宫里传来消息胤g等人要回来了。三个月,这般美好, 自由, 一呼百应的日子一去不复还,宝络很难受,这是一个比重病毒更让她纠结的事,他回来了, 是不是说明以后她就不能光明正大找李氏的岔, 不能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不能想下馆子就下馆子想串门就串门?
宝络望着窗外落下的金黄色光辉,重重叹了一口气,秦嬷嬷走来,也跟着叹气。
“嬷嬷,你叹什么气?”宝络咳了几声,打了个哆嗦, 外头寒风吹进来可真冷,北方的秋天比南方的秋天还来的萧瑟寂寞,就算在这边活了几年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主子,您还是不能起床么?李氏已经抱着二阿哥在门口候着了。”秦嬷嬷想起李氏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就来气,天生狐媚子,就会使手段勾住男人的心。
宝络微微一愣,老神的问:“李氏么?”其实她一点都不气李氏,真的,她对李氏也说不上讨厌的地步,因为如果你知道一个人注定悲剧,即便她现在猖狂一些也是能谅解的。不过很不幸,她是一个小气的人,李氏不该动她的弘晖,她的底线就是在这儿。
自那日她罚了李氏的月钱后,李氏倒是安静了许多,许是知道胤g不在府里,当家做主的就是她,许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李氏是消停了。
可对于宝络来说这才是真正开始,第一天扣了她月钱,第二天以下人唆使主子的罪名把李氏近身的一个丫鬟打发了牙婆卖了,第三天李氏不肯来闹,宝络推脱没空,连叫她吃了三天闭门羹,李氏便请了武氏在宝络跟前求饶。
宝络当时正喝着茶,看着茶叶在热水中缓缓上升透着氤氲的朦胧,宝络笑道:“我竟不知武妹妹跟侧福晋已经走的这么近了。”声音温和亲切,可手上的琥珀戒指在空中泛着清冷的幽光,武氏低头退下,当日请了太医宣称身子不便,不肯再见府里众人,但每日给宝络的晨昏定省却是越发规矩。
因着宝络暧昧的态度,府里众人慢慢发现侧福晋院里好久都没鲜艳的花儿了,侧福晋屋里每月的血燕也变成了白燕,侧福晋身边的丫鬟头不再像往日那么高傲的出现在花园里头……
反正侧福晋是消停了。
“福晋?”秦嬷嬷唤道,怎么走神了,不是病糊涂了吧。
宝络回以微微一笑,将薄被抓了抓,道:“她想在大门口吹着冷风接爷就接吧,我反正现在是病着,起不来身,你替我过去也是一样的道理。”宝络蜷缩在被子里头,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怎么感觉又有些发烧?
“主子!”秦嬷嬷不明,她怎么觉得,自从福晋生病后对爷的想法更淡了,记得以前刚嫁过来的时候四爷多看一眼其他的女人福晋就会怄半天的气,平日里见不到就念可见到了又仍不住的跟四爷生气,可现在连爷去哪个屋里过夜,跟谁一起回来,有没有在外头偷吃福晋是一点都没想法也没过问,可若说福晋不喜欢爷,可福晋对两个小阿哥是掏心窝子的疼,疼得没边去了,其他府里的福晋可不是这样子。
秦嬷嬷觉得自己都活了一半的岁数了,却始终弄不明白自己侍候的这个人心里到底想着什么。她站起身,看着宝络的背影,恭敬的一俯,走出门口低声嘱咐:“你们好生侍候着福晋,注意屋里的动静,福晋可能随时要喝个水的。”说着秦嬷嬷往屋里头瞧了瞧,越发压低了声音:“爷带了其他女人回来的事儿绝对不能让福晋知道,懂么?”
“是,嬷嬷。”两个丫头乖巧应下,宝络在床上翻了个身,两颊越发潮红,她揉搓着太阳穴低低呻吟了一声,又很快进入梦乡。
李氏在府门外痴痴的看着远方,身上金丝掐云的衣裳富贵又华美,裙摆底下更是绣着一朵朵大红牡丹,香艳娇媚,精心可以装扮过的。一旁的乳娘抱着二阿哥安抚的抖动,弘昀眼角的泪花还没散净。
乳娘担忧道:“侧福晋,还是让奴婢先抱着二阿哥回屋里吧,外头风大,奴婢怕给二阿哥冻着。”说着怀里的弘昀应景的打了个喷嚏,李氏怀疑的看了一眼乳娘,又摸了摸弘昀的小手,斥道:“爷就快回来了,再等等。”
笑话,好不容福晋生病她这个领着府里众人在外头迎接,怎么可能让弘昀先回去,她得第一个让胤g看到她的儿子!乳娘敢怒不敢言,疼惜的将弘昀搂在怀里,大门内的争斗她不是没见过,心狠的额娘也多了去了,可自己生的娃娃怎么就不心疼呢?
才七个月的孩子,养不养得活还是个问题,想着乳娘突然有些羡慕照顾三阿哥的陈乳娘,听她回来说嫡福晋对她颇是照顾,每月除了例钱按月发还外,还时常赏赐东西,就算是和下人说话也是温温和和不急不躁,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