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简单,以命换命。”
“那么,林兄认为用谁的命换比较合适,只要林兄开口,我谢禹定当提他项上人头来见。”
“你。”陈文衫冷漠地看向谢禹,谢禹的脸上却逐渐呈现出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没有丝毫温度。
这一言落罢,屋内的关系骤然紧张。谢禹的冷笑,陈文衫的漠然,梦儿姑娘的担忧,在这烟花相柳的角落里三人各怀心思。
屋内的寂静没有影响到屋外的热闹,仿佛两个毫无关联的世界。门的这头论起杀人如麻,门的那头谈着男欢女爱。
……
……
这场城主府的日常家宴结束了。
云安放下筷子,尽管碗中尚有不少菜饭,但他已无心食用。起身目送父亲云立的离开,云安的目中揣着不安。
桌上的一切会有府中下人来收拾,这些琐事不需要云安去操心。
“阿福,跟我走一趟。”云安叫阿福道。
至丹王楼回来后,阿福谨遵云立的吩咐,随行保护云安,替云安驾马。今晚出去,云安带上了阿福,却没有乘坐马车。
从城主府的大门出去,沿途散步,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在细心的阿福眼里,云安想去哪里已经清楚明了。
街上有不少卖小玩意的商贩还未收
摊,想趁着夜里仅余的一点人流量赚取银子。生活不易,底层人民尤其如此。
走在街上的云安站立在一个摊位前,手指在摊位上连点,最后停在一个小巧的东西上面,是一枚蜻蜓竹枝。他拿起这枚蜻蜓竹枝,用双指转动它的尾巴,整个蜻蜓竹枝跟着云安的手指左右转动,云安嘴角不自觉的微笑。
摊位的老板看着一身华贵的云安,讨好地说道:“客官可是喜欢?”
摊位老板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叔,脸上尽是岁月的沧桑,他的双手有着许多裂口,微不可查的,触目惊心的,大大小小几乎数不过来。
云安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打量着这位老板,打量着这位老板的手,在端详着这小小的蜻蜓竹枝,心中穆然想到自己的父亲。
阿福将一锭银子放在老板的摊位上,老板看到银子,伸手抓过后,一个劲的感谢……
云安走了,他没有带走那枚蜻蜓竹枝,也没有要回那锭银子。
摊位的老板看着云安走远的身影,微微摇头,从来没有见过给钱不要东西的人,这位公子是第一个。老板看看四周的天色,该收摊了,与其纠结这件事,不如早点回去见见家里的婆娘和孩子,他们还在等着自己回去。想来今天应该是个喜庆的日子,这锭银子可相当于他好几只手的价值。
“阿福,那枚蜻蜓竹枝我很喜欢。”云安对着阿福说了这么一句话。
阿福是城主府里的老人了,是看着眼前这位小公子长大的人,在他眼里小公子是公子,也是孩子。
“少爷喜欢就好。”
云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阿福,说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放回去吗?”
“少爷这么做一定有少爷的道理。”阿福肯定地说道。
云安继续向前走去,“阿福,你照顾我有几年了?”
“少爷今年有十六了,阿福是从小照顾少爷的。”
云安目光望向夜空,不去看前方的路,任着步子随意散漫。
“十六年了,阿福,这十六年来你待我如子,我的要求你从来都是不问缘由帮我完成,就连父亲都未必有你对我好。阿福,这十六年,我可曾叫过你一声福叔?”
阿福慌忙低头,惶恐地说道:“少爷,阿福没有这个想法!”
云安轻轻一笑,“你怕什么?少爷说你是福叔你就是福叔!”
“以后我就叫你福叔。”
云安的话语让阿福的双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云安的背影让阿福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霭。
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说道:“是,少爷。”
云安的步子越来越轻快,某些时候又在轻快的节奏中插上一些沉重的调子。
老人在身后看得清楚,不管云安的步子如何变化,老人始终跟在云安身后一尺的距离范围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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