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内这三大势力的联系。”
姚九轻挑眉毛,目光泛着些许微光,或是烛光越燃越亮的缘故,“哦,你确定了?”
陈文衫摇头说道:“没有,还要去一个地方才能确认。”
“说说。”
“赌场,海河帮的赌场。”陈文衫在后面海河帮三字上加重了语气。
“除了丹王楼外,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们所争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件事情绝不可能从一些小人物口中得出,单论这名川城的掌管权,绝无可能引起这样的冲突,虽然没有直观感受,但明里暗里已经初显端倪,包括我那日的杀人这件事就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姚九问道:“从哪里看出来的?”
“师父那日上午不在客栈。”
“就这一点?”
“不,还有。杀人现场我记得很清楚,那里足够偏僻,我在上午杀的他们,下午城里的流言就开始满天飞了,如果这还不够,那第二日,海河帮的于老三来找我这件事足以证明很多。徒儿也曾想过是否是个巧合,如果我的答案是是,那您的徒儿就是个傻子。”
“于老三这个人我做过了解,名川城内的百姓对他褒贬不一,但有一个评价却是一致的,那就是秉性偏向暴烈。”
“我想他那日应该也是有所察觉,或者有所顾虑,否则我不可能那么安全的走出红杏楼。不排除我所塑造的身份让他产生忌惮,包括我那时候无意之间变成的状态,这些都有可能是他不下手的原因,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
“师父,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呢?”陈文衫不再做分析,直接问到姚九。
姚九用棍木老指触碰桌上燃烛的芯焰,未燃尽的烛油黏附在姚九的手指上,姚九收回手指,放在眼前
揉搓,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大江名城,名川古蕴,历史厚重啊!衫儿,你说你曾去市井各处了解过,你确定你已经了解了全部吗?”
陈文衫沉吟少许,说道:“自是没有。”
“这不怪你,几百年的底蕴,几方势力刻意隐藏的辛秘,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换作我来,也许还做得不如你。衫儿,你的问题,为师无法全面作答,凡多方相争必是有利可图,我本想借此来历练于你,却没想到其间如此错综复杂……”
“还望师父告知徒儿详情。”
姚九将手掌放回桌面,看着固执的陈文衫,说道:“这名川城里有很多事情被埋了下来,为师来这之前也没想到这里竟会与你有如此大的牵连。当时让你上台是一时兴起,如今我倒想和他们好好玩玩。”
陈文衫本来下意识的想问句“他们是谁?”的,临到嘴边时又改了口,“师父可有必胜的把握?”
姚九摇摇头,回答道:“不可知。”
陈文衫的瞳孔骤然收缩,心里暗暗一惊。
“师父,这个局是否从一开始就是为我所设?”
“不,这个局太小,若非一些巧合,不可能引出这么多人。”
“巧合?”
“对,巧合。而我们便是最大的巧合。”
“师父,徒儿往日只是大都的乞丐,有些际遇当上了青云宗的弟子,还是最微末的砍柴杂役。徒儿实在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可贪图的。”
“你要记住你现在还有个身份,那便是我姚九的弟子。无论他们在图什么,都得先问问我才行。”姚九指尖敲打桌面,呵呵笑道:“到底是他们失了马,还是我姚九断了臂,总得试试才知道不是吗?”
“师父,徒儿还有一个问题?”
说到此处的陈文衫沉默下来,他手掌握合不定。
陈文衫的沉默没有让姚九做出过多的反应,他在等。
“师父,那天你救下来了几个?”
抛开姚九刚才所说得切,陈文衫对合事情的发展过程,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错误,如果那是一场戏,戏后的时间里,所有的‘演员’都会相应死去。蛮横嚣张的帮众,心慈手软的跟班以及迫于无奈的祖孙两人。
“死的救不了,活的死不了。”
陈文衫不断握合的手掌僵在那里,这个回答不是他想要的,即便如此,这个回答依旧是最好的回答。
“师父,明天我想去一趟赌场。”
“好。”
陈文衫站起身子,情绪不高,迈脚时有些拖沓。姚九的房间是有门槛的,陈文衫的脚底踩在门槛上,身子微微拔高。
“衫儿,有些事往往不尽人意,铁无情如此,你也如此。”
陈文衫拔高的身子站在门槛上,回头说道:“师父,如果下次他们在来见你,记得帮我问问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们。”
姚九上下眼皮向中间挤去让自己的目光集中在门槛处陈文衫的身上,这位少年的身影让姚九有些恍惚,灯火迷离下,那散开的光晕渐渐汇拢清晰。
姚九转身起身走向窗台,看着窗外的一切,微风徐来,撩起老头下巴留长的白须,“好。”
得到回应的陈文衫双脚并起踩在门槛上,身子挺直后,朝着姚九恭敬地行了个弟子礼,说道:“徒儿告退。”
……
这场师徒二人的谈话在两个乞丐的生死处停了下来。
离开姚九房间的陈文衫在春风客栈的大门处停留片刻,转身走入一条大道。
房内的姚九倚着窗台看着天上的月色,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将它放在窗台的台沿上。
月下的一间天字包房,窗台上独留一个装着半壶酒的黄色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