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凉似水。毕言躺在浅蓝色的大床上,辗转无眠。
流银般的月色从高高的窗户里穿进来,落到地面上,蒙上一层白霜。她侧着身子,睁目看向高窗之外的寒夜,晚宴时候的场景如同无声的剧目在她脑海里一点点印刻,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她本是极不适应的,但是……就如同白日一样,即便是与贵客寒暄,顾行也没有一刻忘记她的存在,甚至,为了不让她感到尴尬,将很多事托付给了曹辰去做。
她虽然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不代表她不知道其中重要性,而她和顾行的婚姻,明明只是为了遮掩他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病症……他并不需要做这些。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已经脱出了控制,这种仿佛脱轨一样的感觉让她很惶恐,而这惶恐之后却隐隐又生出几分并不能言说的期待……他说,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兼得……多么诱人的愿景。
毕言垂下眸子,叹了口气,她到底还是贪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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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睡不着的,不仅仅是毕言一人。夜半时分,顾行同样寤寐不眠,心上的女子在今日成为他的未婚妻,而此刻,她与他,更是只隔了两道门……他似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甜淡冷的香气,不断撩拨着他的神经……
男人坐起身来,打开昏黄的床头灯,侧头看了看紧闭着的门,叹了气,认命地起身去了浴室,早该知道,把她留在这里,就是折磨自己啊!
男人不知道女人的敏感,女人也不知道男人的念想,所以世界才如此复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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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熹微的晨光从窗户里透射进来,毕言揉了揉鼻梁,睁开眼,有些木愣愣地坐起来。
脑袋很疼,她下意识地敲了敲,昨晚好像一直没能进入深度睡眠,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子里飞来飞去,让她极度疲累,她记得,这种状态似乎似乎称之为思维崩溢,只有极度兴奋或者极度紧张的时候会出现……她昨天是很紧张,抑或兴奋?!
天,毕言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扫除自己脑中乱七八糟的东西,转身进了洗手间,一抬头,对上镜子里的熊猫眼,顿时又是一阵惊吓。
等到懊恼的毕小姐整状完毕,顶着浅青色的眼圈打开房门,顾行也恰好从对面走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俱是一愣。
“你这……是怎么回事?”顾行指了指毕言眼下的淡淡的青色,蹙眉问道。
“没……没睡好。”毕言伸手按了按,她都涂了那什么遮瑕膏了,还很明显吗?
“看来真不该给你准备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顾行忽然走上前,笑着掐了掐她的脸,大手下滑,非常顺手地握住她的左手,“我们下去吧。”
毕言看看两人交握的手,又看看走在前面的男人那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少爷,毕小姐。”管家微微躬身,站在楼梯口,“早餐准备好了。”
顾行颔首,自然地牵着毕言往前走,毕言下意识地来回看了看:“其他人呢?”
“昨夜歇在公馆的客人可都还没起呢。”顾行好笑地指了指大厅内古朴的钟,指针刚刚划到六点半。
毕言还有些疑惑,不过看到面前摆着的早餐,忽然就明白了,难得调皮地笑笑,指着桌上清淡的小米粥道:“原来顾董是给自己先开小灶啊。”
见她露出俏皮的笑意,顾行难得多看了几眼,很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俯首到她耳边:“这是为你开得小灶。”
温热的呼吸喷在毕言脸上,成功让某女缩回壳子里:“你……你别拿我当挡箭牌。”
顾行笑了笑,也不和她争辩,女仆给两人都盛了一碗小米粥,清淡的小菜也搭配的色泽精致,倒
让昨天喝多了酒,腹中肿胀的毕言胃口大开。
顾行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看着毕言认真吃饭的样子,唇边的笑意更深了,虽然昨天毕言的酒大多被他不动声色地挡下来了,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生平碰酒的次数绝对不超过十次……昨天那些量应该已经让她很不好受了,加上席间的都是海鲜、牛排、鲍鱼这样的荤腥,他这个喜食素的未婚妻只怕连筷子都没动……
毕言吃了一小碗粥,满足地眯着眼,萌萌的,像是晒太阳的猫,看得顾行心情大好,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毕言这才注意到某人灼灼的视线,一转眼,就对上顾行戏谑而温柔的视线,一时之间,气氛凝滞:“你……你怎么不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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