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见哥哥动气,忙赔笑道:“哥哥说的都是对的,哥哥喝茶。”说着又给宝玉的茶杯续了一点热水,贾琏原本就有些惧怕,这一手抖,便把热水溅在宝玉手背上。
贾琏当下就白了脸,看着宝玉道:“我不是故意的。”
宝玉啪的一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指着贾琏说道:“真是做啥啥不行,要你何用。”
贾琏一个哆嗦,差点跪下来,哭着说道:“哥哥饶命啊!”
宝玉蔑视的看了贾琏一眼,高深莫测的说道:“没了我,你可如何是好。”
贾琏这才放了心,贴上前问道:“这道士还要不要请?”
宝玉眼珠子一转,拍了拍贾琏的脸颊,笑着说道:“自然要请,就说宝二爷整日见鬼。”
你不就是鬼么!贾琏在内心呐喊道,面上却有些谄媚的说道:“不知哥哥这是何意?”
宝玉嘿嘿一笑道:“老太太被下毒这么久了,也该让她出来活泛活泛了。”
“听哥哥的。”贾琏本就想着看老太太和王夫人相斗,此时自然高兴,想着方得请一个来头大,又得听话的道士,这事定能搅一个天翻地覆。
宝玉这几日因着魂魄相争着实累了,打发了贾琏回去,方一下子趴在榻上,对着没人的屋子说道:“我知道你还在。”说完便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朝着无人的空中扔了过去。
只听着茶盏碎在地上,烂的彻底,屋子里似乎有人叹了一口气,宝玉只当没听见,蜷缩成一团便睡了过去。
话说,樊郡王谋逆的事早就板上订钉,太上皇得知消息当日便昏过去一次,索性被救了过来,却不想发生了这事,皇帝还有心在围场打猎。
只是如今宫中势力被皇帝拔的差不多了,太上皇也只得耐心等着皇帝回京,想着好好问一问自己这个好儿子。
百官在宫门口迎接圣驾,皇帝自登基以来还是头一次单独带着众人围场行猎,况且这次又把樊郡王这个眼中钉给拔了,当真是心满意足豪气万千,皇帝站在当中接受百官朝拜,没有太上皇子在旁碍眼,只觉得神清气爽霸气侧漏。
带着这股子气势,皇帝接受完百官朝贺,回了寝宫换了衣裳,这才坐下来,听着上皇派来的太监絮絮叨叨的说话。
那太监低着头不敢看皇帝,想着上皇阴郁的脸色,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皇帝喝了碗莲子羹,见着来说话的小太监那胆小怕事的样,不由得笑着说道:“怕什么,上皇那这几日有什么事!”
小太监垂着手,答道:“回皇上,小的是外门伺候的,对这些不知道。”
皇帝看着小太监,说道:“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那小太监听了这话,吓的立马跪在地上,说道:“皇上明鉴,真不知道。”
皇帝看着他笑了两声,起身便走。
高崎带着几十个侍卫跟在后面,那来传话的小太监被高崎一把拎起驾着跟在后头。
太上皇穿着一身明黄龙袍坐在正殿,想着皇帝见了传话的太监定然立马过来,却不想等了这大半响仍旧不见人。
肚子里灌了三杯茶,太上皇便有些焦躁,便想着使人再去通传却听外间太监通传皇上来了。
上皇见着皇帝便喝道:“怎么磨蹭了这么久。”
皇帝心情好,也不计较,慢悠悠的走过去坐在上皇下首,看着旁边的宫人道:“上一杯白毫银针。”
那宫人偷眼看了一下上皇,有些犹豫,皇帝低声笑着说道:“今年白毫银针产量少,统共就只上贡了两盒子,分着送了几个元老,其余都在父皇这里,儿子过来讨一杯喝不过分吧!”
上皇听到这里,气的浑身发抖,圆瞪着眼睛,指着皇帝便道:“你想干什么!”
皇帝直视上皇双眼,见他眼睛布满血丝,脸上的肉耷拉着,虽这些年不断吃各种补品,可还是老了。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说道:“父皇即然把这江山交给我,何苦又搞那么多花样。”
太上皇见皇帝这般直白,当下也不再掩饰,说道:“传位于你便是看你本分,却不想你竟这般心大。”
皇帝哈哈大大笑,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都流了出来,转而看着上皇说道:“父皇,您可是没说实话,当初要不是废太子弄的朝纲不稳,你何以会传位于我。传位给我后,您又不甘心就这般放弃权利,便有意扶持闻人行,让他和我分权,让我们两人都要依附于您。”
太上皇喘着粗气,一双利眼瞪着皇帝,嘴里只道:“逆子!逆子!”
皇帝也不理他,端起宫人泡的茶喝了一口,说道:“确实好茶!”
转而起身说道:“上皇就在蓬莱殿好好歇着吧,没事就别出来了。”说着便走了出去。
高崎在外面早就把上皇余留的几个人绑了,一律换上了自己人守在外面,自此以后鲜少有外人能见上皇,都说上皇染了传染病,不得见人,皇帝仁孝特意寻了高僧来给上皇祈福,只听着蓬莱殿每日都有诵经声传出。
话说樊郡王谋逆被抓之后,对外说法是赐了一杯毒酒,埋在废太子坟边上,可实际确是被剃了一个光头,拘在蓬莱殿伺候太上皇。
皇帝也够毒的,原本上皇对樊郡王还有几分喜欢,可是皇帝却把樊郡王和甄太妃私通,还杀了甄太妃的事告知了上皇。
这事犹如晴天霹雳,上皇对樊郡王闻人行哪里会有好脸,当日便扑上去要揍他。如今的蓬莱宫都是皇帝的人手,皇帝早就吩咐下去,只要他俩不死,随便他们折腾,因此两人扭在一处没多久,便被拉了开来。上皇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大好,樊郡王也不敢下死力,两人每日就打嘴炮,一开始上皇还不会骂人可过了几日后两人似乎是突破了某种限制,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什么难听的骂什么,毫无君子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