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循着长幼有序的原则,薛蟠娶了亲,宝钗才会出嫁。偏生薛家这位大爷太过混账,背着人命官司到京城不说,在京城也毫不收敛,依然跟个混世魔王般胡闹。薛姨妈能寻的关系都寻过了,也没给薛蟠找到一个可心的媳妇儿。薛蟠也不着急,每日在外寻欢作乐,回家就磨着薛姨妈将香菱还给他。
在选秀取消后,薛姨妈就指望着能把宝钗许给宝玉,宝玉年纪小,王夫人跟她又是姐妹,这样一来宝钗还能在家里帮衬她几年,二来即便出嫁后因着两家的关系也可以常回娘家走动。哪成想一个省亲别墅掏空了贾家,也斩断了宝钗跟宝玉的姻缘。
偏生这时候薛蟠又来闹事,说香菱买来的时候年纪小,现在却已经足够伺候人。薛姨妈被磨得恼了,直接将香菱划到了宝钗的陪嫁单子里。薛蟠混劲儿上来,差点闯进宝钗的闺房去要人。所以临出嫁,宝钗都在为她这不成器的兄长操心。只想着若是能得贾母一个许诺,将来薛蟠若是闯下大祸,贾家好歹多少能护着点他。
“你呀,都要嫁人了还想这么多,真是天生操心的命!”看出贾母的为难,黛可挥手吩咐书墨帮着鸳鸯将贾母扶到上首坐好,然后将自己为宝钗准备的贺礼拿了出来,“我可没老太太那般大方,都是自己做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宝姐姐不许不收。”
宝钗最后看了一眼贾母,依然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便重新收敛起情绪,顺着黛可给的台阶端庄的坐回铜镜前,“你都在这里叫穷,叫我们可怎么办!莺儿还不快把东西接过来,仔细二姑娘手酸。”
宁荣二府的当家太太们都去了镇远侯府那边观礼,薛家这边只有还未出阁的几位姑娘跟一向不外出走动的李纨。随着黛可将礼物拿出来,众人也纷纷叫丫鬟婆子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热热闹闹的陪着宝钗。
直到外面镇远侯府的迎亲队伍到了,喜婆也催促着说吉时要到,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看着宝钗披上盖头,然后避到后面,隔着屏风目送着宝钗被薛蟠背出门,送上镇远侯府的喜轿。
“宝姐姐出嫁,林妹妹怎么没过来?”人都散得差不多,探春走慢一步,退到黛可身边低声问道。
“宝玉这几日伤口正痒,姐姐不放心在守着宝玉呢,”黛可挽着探春,小声嘀咕着,“宝姐姐这都走了,老太太怎么也不说回府。这薛家的别院虽说也不错,比咱府里却差的远。难不成老太太送了宝姐姐首饰舍不得,准备在薛家吃回来?”
“二妹妹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不着调了?”探春哭笑不得,“许是老太太还有什么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难得有机会出来走走,还不抓紧时间玩?”
贾母上了年纪,最近半年又频频遇上劳神的事,老得格外的快。跟在黛可她们身后在薛家的花园里没走几步就没了力气,叫人扶着到一旁是石凳上坐着。五月的天已经渐热,琥珀在贾母身后打着扇子,鸳鸯则频频朝院子外面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老太太怎么就这么坐着,这石凳多凉,伤了身体可如何是好。”看见贾母停下,黛可便舍了探春,径直走到贾母歇息的地方,将自己身上的坎肩脱了下来,叠成方块儿垫在贾母身下,“这样隔开凉气便妥当多了,老太太的可要多注意身子,老太太康健,我们做小辈的才安心。”
“这么多丫头,还是你贴心,”贾母欣慰的点点头,又有些担心的嘱咐,“你把衣服给了我,自己可别着凉。”
“如今都五月底了,坎肩也是因为早晚还有些凉气,书墨硬给我穿上的,其实我早就热得一头汗。与其我穿在身上自己还遭罪,倒不如借花献佛给老太太当个坐垫,我这坎肩也算没白做。”
自从宝玉受伤,黛玉就几乎衣不解带的陪在宝玉身边。最初几天还能偶尔跟黛可聊几句,后来宝玉清醒,黛玉就只有晚上熄灯才回房休息。黛可如今也是长身子的时候,自然不会舍了自己不顾,整日等着黛玉。渐渐的姐妹俩经常四五天都见不得一面。
或许是跟王夫人相处的时间多起来,也或许是想起当初宝玉刚受伤时黛可颇为凉薄的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黛玉跟黛可两人中间悄悄隔了一层纱,虽然不明显,却总让人没法忽视。
黛可也不是木头人,黛玉不知不觉的变化自然感觉得出。她在荣国府的身份本就尴尬,往日各房的丫鬟下人们对她笑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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