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过马路,两个被随意丢弃的塑料袋瞬间飞了老远。
邵丛头痛地站在路边问道:“怎么又是这小子,他在没事儿刷存在感吗?”
跟他一起在外巡街的谢云葵无语地蹲下去推了推,说:“好像喝醉了。”
“真是命大,那面包车怎么没直接压过去!”邵丛问:“醉的严重吗,要不要送医院?”
“应该只是普通的醉吧。”从来不喝酒的谢云葵拍了拍明笙陷入熟睡的脸庞。
“那等我问问他家在哪儿,我们好人做到底,把他丢回去算了。”邵丛摸出电话。
“也不太远,我知道。”谢云葵把明笙的胳膊夹起来,而后抬头:“哥哥,你倒是帮个忙啊。”
邵丛回神,八卦的乐了起来:“哟呵,连人家门都知道了,你俩很熟吗?”
“不熟……”谢云葵叹气,跟他一起努力把明笙塞进警车,低头说:“我现在大概有点明白,当初你干吗不叫我管他们了。”
“是吧,这种人最麻烦,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而且有的是时间陪你逗!”邵丛说。
“但是再发生那种事,我还是会管的,不然像苏磊就太可怜了,这是我的责任。”谢云葵笑了下:“哥哥,谢谢你借我的钱,我会按月尽快还你。”
邵丛跟她坐到车里,摆摆手说:“不急不急,我老婆本来不让我把存款借同事,不过提起是你,倒是二话不说答应了,你一个小姑娘在首尔不容易,我们都不帮,谁还能帮你啊?”
“我要是知道人家车那么贵,倒不如挨顿打好了。”云葵郁闷地低下头:“现在反而给你们添了麻烦。”
“那哪儿成啊?以后别搭理他们,女孩子干这行太难,你何必非要出警呢?干干后勤,舒舒服服,多好。”邵丛不理解这个小姑娘偏向火山行的力气从何而来。
“可是我想去刑侦局。”谢云葵淡淡的说。
邵丛无语摇头,也懒得再劝他。
其实自从警车的笛子一响,明笙便已就有些清醒了,但他不愿动,就一直眯着眼睛偷听这俩警察聊天。
听着听着,温温暖暖,迷迷糊糊,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
从明光耀那里吃完饭回来后,萧姐才发现弟弟根本不在家。
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她自然急得要命。
所以忽然听到门铃响,就立刻冲过去打开门往外瞧。
结果惊讶地见明笙这小混蛋跟烂泥似的被两个警察架回来,也不知道是该揍他的一顿,还是先说跟人家说谢谢。
“他倒在路边没人管,我们怕万一出了车祸,或者生了病就不好了。”谢云葵趁着邵丛把明笙扛到沙发上的功夫,不好意思地微笑解释。
怪只怪萧姐实在太端庄漂亮,叫人都舍不得在她面前大声讲话。
“又麻烦你了,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明萧转身倒了两杯温热的柚子茶端过来:“辛苦了。”
“没关系没关系。”邵丛嬉皮笑脸,擦擦嘴角的口水。
“是的,都是应该做的,我们还有别的任务呢,萧姐你也早点休息。”谢云葵揪着这个花痴的准爸爸往外溜。
“诶?不坐一下吗?”明萧腾不出手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完全阻止不了。
谢云葵很腼腆地摇头拒绝。
等到门被关上,萧姐马上把柚子茶放到一旁,抓起弟弟的衣领就两拳揍过去:“你还喝醉了躺马路,以为车会长眼睛吗?你出息了啊你!醒了没?醒了没?”
“姐,你太狠了吧!”明笙再装睡不下去,只能抱着头保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弟弟长大了,肩宽腿长,比自己都高一个头,揍也揍得累。
发现这个严肃的事实后,手疼的萧姐直起身子,结果正在寻觅工具的功夫,明笙马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冲进浴室关上了门。
听这里面隐约呕吐的声音,本来还在气头上的明萧瞬间束手无策。
她待站在原地半晌,忽然又朝门口瞧了瞧,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最后拍了拍门框:“喂,你这傻瓜,想起妈妈的事来,就乱喝酒发泄情绪?”
明笙在里面漱口冲水,却很久都不肯出来,也不愿回答。
——
小朋友难免是要犯错的嘛——大人面对熊孩子搞出的任何麻烦,都可以这样解释。
明笙幼年时当然很淘气,优越的家世让他过得随心所欲,总是在没完没了的恶作剧里释放自己过剩的精力。
出事那天,他仍旧和往常一样,举着冰淇淋跟在妈妈屁股后面傻笑。
倘若没有遇到熟人,倘若妈妈没有停步聊天,倘若他没有因为不耐烦而在马路上乱跑,也许就不会出事了吧?
十多年过去了,明笙仍旧深深地记得为了追逐自己而被撞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和几近崩溃的父亲,也永远都忘不了明光耀气急败坏的在手术室外面大喊大叫:让自己滚开再也别回来,宁愿没有这个儿子。
那是怒极之词吗,还是真心厌恶的?
非常清楚父亲深爱母亲的明笙不敢去细想,甚至不曾为此好好地面对过明光耀。
他吊儿郎当、不听教诲,肆意妄为,拒绝诚恳。
却仍旧过不好这短暂的半生。
——
心结难解,萧姐后来也便没有再说弟弟什么。
消停了两天的明笙又变得跟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地给冯立打了个电话:“周末带柳雅跟谢警官吃顿饭,车的事不用你管了。”
冯立原本还等着爱车如命的小混蛋跟云葵翻脸,听到这话完全愣住:“什么?”
“以前的事都算了。”明笙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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