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看上了你这鬼丫头。”
月梦离笑。
关心烟儿还不直说,这辈子都这么别别扭扭的。
摇了摇头,迈开脚步,跟随冷寒烟进了内室。
刚踏进门,就听见沧海道人辽阔的声音传来。
“媳妇儿,记得别拉那臭小子的手。”
冷寒烟前进的脚步一顿,凤眸中滑过笑意,她师傅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醋坛子。
*
房内,温暖如三月一般,和煦的不成样子。
然而独孤夜的脸色一如初醒时的苍白,没有血色。
月梦离细细打量独孤夜的脸色之后,忽然从袖口飞出了跟金蚕丝的薄线,企图绕在独孤夜的手上,岂料,线刚飞到独孤夜近身处,便被独孤夜身上的隐形玄气弹了回来。
月梦离脸色一变,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还是如此,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色彩。
“这,难道是自动护主,这小子的防备心倒是重的可怕。”
冷寒烟在一旁看的颇为无奈,这独孤夜的防备心和银衣当日所说的一般, 任何人不能靠近。
月梦离若有所思的思考了半响,忽然转向冷寒烟,道
“乖烟儿,他受伤了还是生人勿近,那你是怎么把他弄*榻的?”
弄*塌?冷寒烟听得绣眉微微挑起,怎么感觉这句话不是好话?
“师娘,他对我没有防备。”
月梦离恍然大悟。
感情对别人这睡梦中还是潜意识的防备,对于烟儿却没有设防啊?
“哦~原来如此啊,烟儿,你看这小子长的如此绝色,更是让你用情颇深,对旁人如此防备,却对你没有戒心,这说明了什么,不要师娘多讲吧。”
冷寒烟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月梦离,又是一个看了独孤夜之后替他说话的。
“师娘,就算我真的对他的美色有所觊觎,也要他安然无恙才行,为了烟儿,你可要想办法救救他。”
冷寒烟半开玩笑般认真的模样倒是让人分不出真假,但是月梦离听到她服软求人,倒真的是第一次。
*
月梦离认真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躺在冷寒烟*榻上的独孤夜,又看了看冷寒烟。
忽然开口道:“来,将这根金蚕丝替我绑在他的无名指上。”
无名指?
冷寒烟默默的走上前,抽出月梦离手中的金蚕丝,一步一步走向独孤夜。
*塌上的男子墨发披散,五官深邃迷人,邪长的眸子紧闭就依旧美得动人心魂,他的脸如玉石一般白希无痕,无一点瑕疵,挺翘的鼻翼,红艳中带着苍白的红唇,每一个轮廓都仿佛精雕细琢一般。
冷寒烟眸光一闪,真不知他带上面具之前,多少女子会为他他的美色着魔。
缓缓的坐在木桩边缘之地,慢慢的将他骨节分明,紧握着的手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轻柔的一点一点的将他的五个手指分开。
“非……死……不~离。”
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仿佛从耳畔传来,带着蛊惑人心的音色,听得冷寒烟差点将手中握着的手给捏紧。
不可思议的抬头,却看见独孤夜依旧深深的陷入昏迷之中,毫无意识的轻轻重复着几个单词。
眼眸一闪,勾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非死不离?
独孤夜,你的非死不离,是对谁所说?
缓慢的将金蚕丝缠绕在独孤夜的手上,认真的模样让月梦离都有些意外。
眼里带着笑意审视*上二人,看来这一头扎进感情之中的,并不只有这个男子一人。
*
“师娘,好了。”
月梦离点了点头,认真的开始探脉。
“烟儿,以防他乱动,你看着他。”
冷寒烟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
看着*上红衣倾城,妖魅如妖,一身风华得天独厚的男子,冷寒烟眼眸一闪,一阵恍惚,好像从第一次看见他开始,他就已经重伤,但是当时的她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一切似乎早已有所预兆。
初遇,锦绣山庄灵源山脉后山,无数珍贵草木之中,他在寻找珍贵的血灵芝。
第二次见面,他被人追杀,且身受重伤,她询问伤势,被他一句情话弄得失神,便没有追问。
第三次见面,一曲凤求凰,她的蛊毒发作,然而,又何尝不是他的蛊毒复发之时,她看到了他唇边的血迹,但是只道他骗她,瞒她,又怕她的出现让他身陷险境,便没有现身一见。
再后来,无论是他送玉佩也好,宴会出言邀请同坐,与暮色皇后唱反调维护她也罢,她都不曾重视。
直到,他知道她所有的心思,知道她所有的算计,他体贴的为她安排影卫,他亲自前来救她,他的那一声叫她信他,虽然表面不说她其实内心再次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洞穴之中,他再次用行动证明了他所说的,就算所有人都说她是幻境,可他,就算信她。
这个男子,总是知道她的软肋,在何处。
用他的命,换她的不得不在乎,换她的怦然心动。
*
良久,月梦离幽幽的放下手中的金蚕丝,脸色有些沉重。
冷寒烟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贝齿轻咬着薄唇,看着月梦离的表情,心下一沉。
难道他的蛊毒很严重吗?
“师娘,他怎么样了。”
月梦离看了看冷寒烟,叹了一口薄气,幽幽的说。
“烟儿,你真的认定他了吗?”
冷寒烟的指尖微微一颤,瞳孔一缩,压着独孤夜脉搏上的手微微一紧,扯开了抹轻笑。
“师娘,为什么这样问?”
月梦离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木桌旁的楠木圆椅上坐下,一双水眸中有些隐形的忧虑。
“师娘不瞒着你,这个男子,他的蛊毒,师娘也无能为力。
其实,最初下蛊的人下的情蛊是良性蛊毒,若是母蛊与子蛊二人情投意合,那么只要结为夫妻便可解毒。
如若不是两情相悦也无事,只要找到当初下蛊人留下的解蛊之法,也可解除。
但是坏就坏在,他这些年受过太多的伤,身体里累积了太多的毒素,与蛊虫相融,改变了原本情蛊的属性。”
冷寒烟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讶,看着独孤夜,眼里迷漫开担心。
“师娘,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解毒吗?我和他,都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解决,所站的立场不同。此时如果盲目的结合,并不见得可以携手到老,恩爱百年。”
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独孤夜棱角分明的俊脸,眼里压抑着浓浓的感情。
她和他,都有彼此要承担的责任。
他,是一国的王,承担着一国的责任和使命,千千万万的百姓在他的统治之中。
她,是一府的庄主,决定着天下诺大部分钱财珠宝,五谷杂粮,备受各种势力的垂涎,一个不小心,便会使天下动荡。
如此身份,在此刻要是想要结成眷侣,实在不是良机。
家国未定,天下动荡,国不成国,何以成家?
月梦离点了点头,美艳的容颜上也有着一丝丝的不确定。
“他的蛊毒,不像是暮色国的藩属国北藩皇室所下,倒有点像是夜色国皇室的手笔,天下毒医不分家,但是师娘敢肯定,如今能救他的人普天之下不超过五人。”
冷寒烟眼神一亮,这么说,还是有很大的希望的,不是吗?
她刚才甚至想过,不管不顾的将独孤夜拐走,快意江湖,管他什么绝色国只手遮天,权势倾天下的摄政王,哪里有活命重要。
“师娘,有哪五人?既然不是北藩皇室所下,那么北藩怕是没有解决之法,雪山老人虽然是神医,但是为人正派,怕是不会研究这巫蛊之术。剩下的五人是否和毒医谷,圣域域主这些人有联系?”
月梦离摇了摇头,眼里闪过笑意。
“不,烟儿,此情蛊毒必须要是至亲之人才可对亲人所下,按照其下蛊的初衷来看,这的确不是什么要命的蛊数。所以,不可能是毒医谷,因为毒医谷的人,出手必伤人命,甚是毒辣,这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那么圣域域主呢?”
冷寒烟凤眸一挑,疑惑的问道,她怎么觉得这师娘什么都了解,这医毒二术比师父还了得。
“圣域域主就更加不可能了,她和你们非亲非故的,干什么要给你们下蛊。”
月梦离第一时间否认,说的信誓旦旦。
冷寒烟认真的咀嚼着师娘的这话,眼里闪过狐疑的色彩,这师娘的语气,好像和圣域域主熟悉的不得了的样子,到底是为何?
“师娘,不会你就是圣域域主吧?”
冷寒烟满脸怀疑的看着月梦离,月梦离瞬间炸毛了。
“什么圣域域主,老娘根本不是。”
本来冷寒烟还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多少把握,但是看着月梦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心下了然,怪不得师娘说师傅的医术和毒术是三脚猫的水平,感情她自己就是个中好手。
怕这圣域域主*不离十就是师娘或者是师娘及其熟悉的人了。
可是连师娘都无法解决,那么天下能解此蛊的究竟有何人?
“师娘,你别卖关子了,你就直接告诉我,有谁可以解他的蛊毒,我立马去找解毒蛊的人,好不好?”
*
冷寒烟绣眉挑起,既然师傅说北藩皇室没有办法解决,毒医谷没有办法解决,又否认她自己可以解决这蛊毒,那么天下到底还有谁可以解决?
她手下倒是有不少医术好手,逍遥,冷心,冷清,放远了还有哥哥冷寒钰的师傅悬壶神医,她可以去求上一求,可是若是这也没有办法,她到底该如何,真的要嫁给他吗?
现在的他们,真的能承受的起着一桩让天下都为之震动的婚约吗?
月梦离幽幽的拿起桌上的陶瓷茶杯,幽幽的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冰冷泛着苍翠绿光的茶水在内力作用下,不过瞬间,就冒起了白色的热气。
淡定的小饮了一口,月梦离抬眸,对着冷寒烟眨了眨眼。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第一个可以解蛊之人,就是当年下蛊之人。”
冷寒烟薄唇一抿,眼中流露出难色。
她当然知道可以找当年下蛊之人。
可是要是能找得到当年的人,这么多年,独孤夜早就找了,怕只怕,当年下蛊之人,早就不见踪迹。
“师娘,这个不行,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短时间无从下手,从独孤夜的病情来看,怕是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月梦离点了点头,继续喝了一口茶水,嘟了嘟嘴,有些无奈的说道
“第二个办法就是你替他解毒,你们在此拜堂成亲,洞房花烛,鸳鸯交颈,就可解情蛊之毒。”
“师娘,这个是下下策,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另外三个人是谁?”
听见冷寒烟有些认同的回答,月梦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乖烟儿,听你师傅说徒孙媳妇儿的时候,我虽然附和,但是没有想到你真的会喜欢这小子,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天下好男儿多得是。
这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听你师父说还是权贵当政之人,你要知道,这些人,难得有什么真心。你若是真的一时冲动为了替他解蛊毒就嫁给了他了,替他解毒,万一日后他停妻再娶,或者不承认这一婚事,亦或者是对你始乱终弃,或者*爱不在,又该如何?
你千万不能冲动啊。听师娘一句劝,在想想,在想想。”
看着月梦离紧张的表情,冷寒烟嘴角一抽,她终于知道她师傅和师娘为什么能凑成一对了。
这一个个平时闲的不得了,就知道逗趣她。
师傅也是一样,当她没有承认她对独孤夜的喜欢时,拼了命想撮合他们成为一对。
等她动了心思,又各种不舍得,都让她好好想想,这丫的不正是典型的坑徒弟吗?
*
“师娘,人命关天,你快告诉我谁能救他好不好?”
看见冷寒烟难得的有些失去一贯冷静的表情,月梦离这下才是真的认真的说话了。
“烟儿,你要知道,这天底下难以破解的毒,其实并不多。神医和毒术高手毕竟是少数,炼制极品毒药,圣药,或者蛊毒都是及其费时费神的事情,所以,一般人,根本不会有幸得到这么极品的蛊毒,不得不说要是这男子不是一国的王爷,还接触不到此等蛊毒。
同样的道理,一般人不可能炼制出这么极品的毒蛊,情蛊毕竟是是蛊毒中排名前三的难以炼制的蛊数,所以这也决定了能够破解此毒的人占了极少数。
宫廷御医,毕竟有着宫廷二字,不可能没有一点真本事,可是这巫蛊之术,远古以来,便是旁门左道,自愈神医正道的人显少会去碰触,所以一般来说不是绝顶的高手,破不了这毒。而且这男子是绝色国的王爷,想来只有绝色国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这男子才会放任自流,不去理会这蛊毒。
而且以他的身份,怕是瞒着这毒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大张旗鼓的寻找名医?这不是将自己的软肋翻开给天下人看吗?但凡有一点心机才智的人都不会如此做,所以,这男子肯定这么多年,只是停留在暗访阶段,只是压制着各种毒素。可偏偏正是因为如此,才最终积少成多,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月梦离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显然还没有说完,只是稍微休息片刻,抿了一口茶。
冷寒烟挪开在独孤夜身上的手,缓缓的替仿佛陷入沉睡中一般的男子盖上了被子。
“所以,师娘你的意思是,若是早些年治疗,能治愈此毒的人更多一些,到了今日便是药石无医,强弩之末。”
随后几个字冷寒烟咬了重音,双手下意识的交叠在一起,右手大拇指失神的左手手背上打着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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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但是烟儿,你也不用太着急。以他的蛊毒来看,应该是10余年左右,并没有积累到一次爆发让人彻底失去生机的程度。
我们可以暂时用极品圣药吊着他的气息。看他的绵长平稳的气息,应该平时也服用过大量的珍贵要药物,此次昏迷对他来说并非全都是坏事。让他在睡梦中减缓病痛,顺便好好让全身心肺器官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