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劝说道:“两个孩子过了今年也该到了启蒙的年龄,你若是真想去寻谨之,那不妨把孩子们留下,我定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娘亲还有和之弟弟需要操持,哪里还有心力去管这两个小猴儿。”乔素兰怎么可能愿意把两个孩子留下,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啊,只见其叹息一声,垂泪道:“自从这两个孩子懂事后常常会缠着我问,爹爹长的什么样,他为什么不回来,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的话时,我这心理便像是刀割的一样,都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而且就像是娘说的那样,福哥儿是男孩子将来是要读书启蒙,做一番大事业的,相公乃是状元出身,天下间谁得才会能比他好,到时候由相公时时教导着福儿,想来那孩子定会出息的。”
乔素兰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了。
二夫人知道她主意已定,也就沉默不语了。
很快的一封来自定阳侯府的书信,便向着荆州的方向去了。
荆州万安县。
裴谨之站在筑建好的堤坝前,周身簇拥着县里的各位宿老,富绅,经过长达半年的日以继夜的挖掘建筑后,这段长达八百米,高五十米的堤坝终于修建而成,有了它的存在,万安县附近的村庄农田,再不怕会有泻洪的事情发生了。容夏远远地站在外围,她的周身也同样围着许多人,不同的是她们都是女的,樊夫人韩夫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容夏的两旁,特别是樊夫人几乎每隔一分钟就可以从她的嘴巴里听出奉承的话来,无他,盖因为在几日前裴谨之高升荆州知府的圣旨下达了,从那日起整个万安县的官场几乎沸腾的犹如火山口,便是躲在乡下的容夏也没有逃脱的过,人人都想要奉承巴结,容夏光是收到的贺礼就足足装满了三间大屋。
看着站在人群中显的十分鹤立鸡群的裴谨之,容夏的脸上也在不知不觉间挂上了骄傲的笑容。
她早就知道:他是如此的出色。
十日之后。
裴谨之即将启程前往荆州首府,襄阳。
尽管万分的不舍,容夏也不得不告别了居住了几年的小院,带着宝儿随着裴谨之再一次的踏上了行程。
襄阳。是一座有着十万人口的大型城市,容夏刚一进城门,就有一种繁华之感扑面而来。
照例的,有一大群官员在城门口等着接待。
容夏从车窗中看到那乌压压的一群人,不禁暗暗咋了咋舌。
“娘,宝儿也要看!”小丫头仰着个小脑袋一脸好奇地样子。
“以后有的是时间看,你乖一些,咱们马上就要到了啊!”
“好吧!“小丫头悻悻地点了点头,抱紧了怀里的布娃娃。
裴谨之升了官,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容夏他们住的房子瞬间变大变豪华了数倍不止,这里与其说是一间住所不如说一个充满江南小桥流水风韵的庭院,不用说宝儿这个打小在乡下长大的孩子,便是见过定阳侯府富贵的容夏也是惊讶了好久的。
“娘你看,那个缸里有花还有小鱼!”宝儿兴致勃勃的跑了回来拉着容夏的手咋咋呼呼地说道。
“那个啊,叫碗莲是一种观赏性的花。”容夏看了一眼那边,笑意盈盈地说道。
母女两个一路观看,一路被人领着往正屋那边去了。
“我们住在哪?”容夏问着前面领路的何安。
何安笑眯眯地回道:“二爷说了,您和宝儿小姐住西跨院。”
容夏哦了一声,随即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南跨院,北跨院的?”
“呵呵,那到没有,这府里最大的两个院,一个是您住的西跨院,还有一个是东跨院。房屋设施什么的都是最舒适的。”
母女两个进了西跨院,宝儿还小,容夏可不放心她离自己太远,便把她的房间放到了自己房间的隔壁。旅途劳累一番休息自不用多提,次日天明,容夏睁开眼睛,微微转过了身子,入目的便是裴谨之沉静安然的睡脸。经过这么多年的精心调养,裴谨之的身体已是大为改善,其中最明星的莫过于他终于治好了失眠的毛病,记得很多年前容夏刚刚搬进绿竹轩的时候,有几次她半夜起来如厕,都能撞见在院子里“散步”的裴谨之,那时的他看上去十分疲惫而又烦躁。有的时候他似是为了缓解自己压抑的情绪,还会在半夜吹笛子,每当这个时候容夏就默默地坐在石阶上,静静地听着。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现在的容夏打从心底感到骄傲的,那么一个就是她有了自己的血脉,还有一个就是通过她的努力,让裴谨之的健康好转了起来。
满怀温柔的望了他好一会儿,容夏轻轻一笑,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一向是自己准备三餐的,即使是现在也不例外。
容夏熬了一锅红豆粥,又上锅蒸了两屉的鸡汁味儿汤包,裹着火腿的手抓饼也是不能少的,又白又大的咸鸭蛋切上一盘,泡菜,辣瓜条,还有一碟咸香的小黄花鱼,当然给宝儿特别煮的牛奶也是加了蜂蜜和杏仁的。吃完了早饭,裴谨之去衙门了,新官上任有他忙的时候容夏则哄着宝儿玩了一上午,至午时,天色开始暗了起来,金花便道:“这是要下雨了呢!”
“秋雨如刀,下完了这场雨天气必然要开始降温了,咱们一会儿先吧带过来的衣箱整理一下,把换季的衣裳找出来。”
金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出呼于容夏的意料。这场雨,中午的时候没有下,却是在半夜方瓢泼而下,宝儿被雷雨声吓的从梦中惊醒,立刻大哭起来怎么也哄不好,看管照顾她的奶娘无奈,只好把孩子给容夏抱了过来,于是这个晚上宝儿小姑娘就睡在了爹娘中间,觉得特别特别安心。
“这雨下的很大啊,看来一时半会儿的是停不了。”容夏给裴谨之身上系了件厚实的披风。
外面乌压压的黑,像是要翻天一样,看起来特为的渗人。
裴谨之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看了看外面,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场雨下的不是时候啊。”
正式深秋农忙的时候,这雨一下,许多来不及收回来的稻田便要糟蹋了。
容夏也深知这个道理,是以此时便安慰道:“急雨罢了,下不了多长时间的。”
可惜,这一次容夏的判断大为失误了,这场雨不仅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好似天破了个窟窿,一连下了三天。
院子里的积水已经厚厚的直到人的小腿了。
“夫人,府上的柴火,还有粮食已经不太够了。再不停,咱们便该要断粮了。”金花十分忧心忡忡地说道。
府邸里吃喝一类的东西,一般都是现买的,平时集市广开什么都能买到,可是现在外面的雨下的实在太大,街面上都很难看见一个人影,哪里又有粮买菜的地方。而柴火也是找人每天一送的,如今暴雨如注,却也砍不得柴了。
容夏有些忧心,当然她忧心的并不是家里的柴米油盐,先不说自己的灵泉空间里那满满一下子,足够他们这些人吃喝一年有余的食物,单说眼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主动给他们送东西了。果不就是如此,当天傍晚的时候,就有人冒着大雨给府上送来了一车的柴火与十袋米面。容夏把人找过来问话,从交谈中她知道了对方是当地一家十分有名气的粮行,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知府大人家柴米不继了,特意叫人给送来的。
“现在一斗米要多少钱?”容夏问道。
那送米柴的管家便笑呵呵地说道:“现在一斗束米要五十文,一斗精米要一百二十文。”
几乎比平时贵了整整三分之二。
容夏闻言眉头狠狠地蹙了起来,本就是暴雨如灾,粮价偏又升的这样快,那些穷苦百姓的日子该怎么度过啊!
“我们府里还有米面,这些你都拿回去吧!”
“夫人……”那管家露出着急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哪开得罪了这位。
“拿回去吧!”容夏淡淡地说道。
把空间里大批的粮食蔬菜拿出了一些,金花他们虽然惊疑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容夏却只说是裴谨之叫人弄回来的,勉强却也搪塞了过去。
雨下的依然很大,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所有人都隐隐担忧的问题终于爆发了。
兰河决堤了。
决堤便意味这洪水滔天,便意味着将有无数的良田被淹毁,便意味着会有无数的百姓家破人亡。当容夏听得这个消息时,也觉得是如遭雷击,既惊恐又担忧至极。
“洪水无情,又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死掉了,不知又多少人要卖儿卖女了!”金花怔怔地的掉着眼泪。当年就是因为洪水的原因,她们的父亲死了,姐妹两个这才被卖为奴。
银花向着姐姐那边靠了靠,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容夏见状心理也是难受的不行,可她能做的也只是心底暗暗祈祷着,早点雨过天晴吧!
这场大雨断断续续的下了足有二十多天,裴谨之也有二十多天没有回家了。
他普一上任,便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定然也是忙成一团的。容夏听说,在几天前,裴谨之手起刀落的处置了十几名趁机屯米恶意抬价的米商粮商,大力开仓救灾,组织壮劳力抗险救灾,他的所作所为是极有成效的起码至现在为止,荆州府治下,还没有发生什么民乱的现象,可是与荆州乡邻的其他几个州府可就没有这样幸运了,特别是离荆州最近的齐州,因为河利工程年久失修,官场又颇有*的原因,如今已是爆发了相当大的□□,一部分难民向着其他州县逃难,一部分难民却彻底激发了凶性,成了暴徒,总之若大一个齐州如今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
容夏虽是个妇人,可也想要尽自己的一些绵薄之力帮助百姓们。她便拿出了灵井空间里大部分的粮食蔬菜,设了粥棚,地点就在裴谨之上差的府衙外头,有那些衙役帮忙维持秩序这样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容夏开了一个好头,荆州里那些个官夫人们见了也都闻风而动,一时间许许多多的粥铺被立了起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百姓们的苦楚。又有那些心善的富家夫人,施了御寒的衣物柴火等出来,更有人干脆地捐钱出来,可见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的。就这样在裴谨之的全力领导下,整个赈灾救灾的工作开始往好的方向流转而去,容夏相信,只要熬过了这个冬季,待来年春暖花开时,裴谨之定会开始推广那些个良稻,想来百姓们的日子也能回复正常的。
“娘,那个小姐姐好可怜啊!”宝儿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小脸上露出不安的样子。
容夏闻言也从马车上向外望去,果然在一处街角处看见了一个四五岁大小衣不蔽体的小女孩儿,此时她正被着一个妇人搂在怀中瑟瑟发抖,看上去这两人应该也是一对母女。
“她没有家吗?为什么不回家?”
看着女儿同稚的双眼,容夏轻轻地叹了口气:“总有一天,她们会有家可以回的。“
“嗯!”宝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可不可以把我的衣服给那个小妹妹几件,她好像很冷的样子。”
“好啊!”容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宝儿是个好孩子,娘答应你。”
夜深人静之时。
荆州府衙中却依然是灯火通明,从裴谨之以下所有的官员均都在位,每个人都在疯狂忙碌着。
何安到的时候,裴谨之奋笔疾书着什么,他走到跟前轻声叫到:“少爷……”裴谨之停下笔,抬头看了他一眼,何安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把这封奏折用八百里加急立即送往京城陛下之处。”裴谨之对着底下沉声道。
“是!”很快地便有人接了信,飞速朝外跑去。
裴谨之起身,两人随即来到一处避人的地方。
“有消息了吗?”他皱着眉,沉声问道。
何安摇摇头,露出忧心忡忡地表情:“据侯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夫人她们在一个月前便已经上路了。”
裴谨之瞬间脸沉如冰。
何安小心翼翼地说道:“小的已经派出咱们能够派出的所有人手去寻了,可是因为洪灾的原因,现在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却是没有寻找到夫人她们的踪迹。不过少爷也不用太过忧虑,夫人她们身边都有府中的护卫相送,安全上应该,应该是有所保证的。“
何安这话颇有些没有底气,现在齐州等几个闹灾最严重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民变,便是连驻扎的军队都出动了,夫人他们若是不幸卷到其中十之*也是幸免不了的。
裴谨之心中已是怒极,他深深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脸色已经恢复到了古井不波的状态。
“我知道了。此事不用你在插手,回到家中仔细照顾好夫人和宝儿,绝对不能让她们有失,明白吗!”
“是!何安明白。”
何安下去后,裴谨之默默站了一会儿,挥笔急书的写了几封暗条,装在了三只信鸽的腿筒中,松手放了开去。
断断续续的大雨终于在二十几日之后,彻底停了下去。
今年的秋粮大部分都糟蹋了,等待百姓们的将是一个难熬的冬天。
“土豆和地瓜,都是能吃的东西,若是有足够数量的话,应该可以解决不少的口粮问题。”容夏绞尽脑汁的想出了一个主意。
|裴谨之何其聪明,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要用你的那口灵泉水”
“不错!”容夏肯定的点点头:“现在是深秋离真正的冬天还有一段时间,灵泉水的效用极佳,对植物有无以伦比的催生功能。肯定能再入冬前收获很多的。”
裴谨之脸色难得的露出了犹豫地神色,容夏虽然想要帮忙,可是裴谨之更害怕会让她收到什么伤害。
“少爷您就让我试一试吧!|”容喜露出恳求地表情,她柔声说道:“既然上天赐个了我这样一个宝物,那我更要用这个宝物去帮助更多的人,也许这不过是一点点的绵薄之力,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的好,我的良心会不安,老天爷也一定会因为我的袖手旁观而降下惩罚的!”
“少胡说!”裴谨之脸一撂,露出极度不悦的表情。
“那就让我试一试吧,好吗,少爷?”容夏苦苦哀求道。
裴谨之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要小心,知道吗?”
“嗯!”容夏高兴的笑了出来。
真是个傻瓜啊!
裴谨之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