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开始闷头吃饭,暖阁里的几个内臣听了可都是心中一凛,尤其是方明,想起当日在杂役处抬出的那几个骨瘦如柴的尸体小腿都要打起颤来,这杂役处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苦活累活就不提了,主管太监稍稍用些心意你就得苦到死,明着打杀有时候还有顾忌。但活生生的整治致死每年都有不少,尤其是被主子退回来的。
被张公公踢了一脚这下王全海来回的可快,不一会又是一盒饭菜被送了过来,要不是皇后娘娘的毓秀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御膳房的管事闻听张公公发火都想过来了,这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甩开腮帮子吃了个饱,到外院转了几圈消消食,李从嘉继续回到暖阁进行他的治病大业,这一次维持的时间更长,待到雄鸡唱晓之时李璟又有一次。这一回果然要比前次淡了许多。而经此一夜他体内的虚寒二气也被李从嘉的养龙诀真气压制了许多,今晚就可将之消减的七七八八了。此时我们的六皇子是第一次真的犯困了,等到母后前来探望之后他便往南厢房休息,一夜下来真气运转不停损耗可不小。
这一觉李从嘉睡的可是十分瓷实,也不知睡了多少时间耳边却听得有人唤他,睁开双眼却见是王全海站在自己的床前,面上则是一脸的惶恐之色,李从嘉见状就是一个机灵,他睡下之前是详细叮嘱过父皇有了什么或是宫中有了动静都要立刻唤醒他,却不知是何事?
“王爷、王爷、皇后娘娘急诏。”见李从嘉睁开了眼睛却还是颇为茫然的看着自己,王全海稍稍有些结巴的说道。
“皇后娘娘急诏你还这么小声音?下次记得大一些,我不会吃了你。”李从嘉急忙穿衣下床口中还不忘说道,王全海那一脸的惶恐估计一般是为了皇后喊得急,另一半则是怕吵醒了自己会惹得不快,昨天张公公那句话那句话的杀伤力可是很大的,简直是噤若寒蝉。
“知道了,知道了。”好在李从嘉还算是和颜悦色,王全海这里也赶忙给淮王拿来衣帽,那边方明则是打来了净面的热水。
稍作漱洗李从嘉便一路小跑的去了毓秀宫,进得内堂他便是眼中一亮,随即又是心中一凛,母后今日是一身正规之极的打扮,印象中以往都是要到皇族盛大的典礼或是祭祖之时她才会做如此打扮,今日这一不是节日二无什么重要人物接见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重光,你大哥昨晚可曾找过你?”不等李从嘉上前见礼锺皇后已然沉声问道,此时言语之中已然极具威势,再不是慈母心形状。
“回禀母后,昨日一早皇兄来探望父皇之后便去了母后那里,接着就应该是朝议,除了表哥和母后以及张公公等一直在父皇房内之人并无人前来。”李从嘉闻言正色躬身一礼方才答道,眼光可不敢在母后面上乱瞧,心中细细将昨日诸事回忆一番并无缺漏方才稍安。
“我且问你,是不是你与你大哥说起的要往城外迎接陆神医?”锺皇后神色不变又再问道。
“回禀母后,此事是……当时大哥还曾劝孩儿不必如此为之,但昨日又说起还是担心父皇,且由大哥前去更为稳妥。”李从嘉心道李弘冀你还真是什么话都在母后面前说,这岂有成了我的不是了?不过皇后问话在前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亦将详细说了一遍。
“哎~怎生如此沉不住气,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没用的。”李从嘉出言之时锺皇后是双目如电,此时方才摇头叹道。
李从嘉闻言又是深躬为礼:“母后如此说话定是孩儿又犯了什么过错,请母后明示,儿臣定当改之。”那句沉不住气显然不是说自己的,难道大哥有了什么动静不成?否则母后怎会如此。
“汝乃皇子,非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孝子,你父皇辛辛苦苦维持大唐江山,寄托了多少心血,尔最大的孝道不是在床前伺候,而是以国事为重,来啊,摆架养心殿,本宫倒要看看退人有多大的气量,重光你随我去。”锺皇后少见的疾颜令色将李从嘉训斥了一番,随即才吩咐众人起行,竟是要李从嘉陪同往养心殿而去。
“母后息怒,儿臣知道,儿臣一切遵照母后吩咐便是。”见皇后欲要起身李从嘉急忙上前相扶,口中则是一叠声的言道,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养心殿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且与吴王李弘冀有关,事态想必还很是严重,否则母后断不会如此,今日这一趟他是定要走了。
“大丈夫心怀天下腹有雄才,岂能人云亦云,回来本宫再与你说。”锺皇后依然是玉容冰寒,但好在没有拒绝李从嘉的搀扶。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一定心怀天下。”现在除了顺着锺皇后去说李从嘉也无他法,因为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养心殿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母后的样子和她方才的言语一个想法却是呼之欲出,难不成在燕王宣布宵禁之后我那大皇兄闯出城去?以眼下形势却是大有可能。
自己担心皇太弟到了必要时刻能让李璟人为的长眠不醒,那么李弘冀担心的还要更为严重,便是自己的性命,皇族之间自相残杀在历史上根本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他还不是淮王李从嘉,大唐皇族之中也只有他能威胁到燕王的位置,有此想法绝对不出奇。
不知为何李从嘉此时的脑海之中忽然又闪现出那副画来,一群内臣跪在床边,一蟒袍玉带之辈正在掐着床上身穿龙袍之人,难不成预言真的要发生?李景遂李璟与画中二人的地位何其相似?
“皇后懿旨,摆架养心殿。”张公公的声音打断了李从嘉的思绪,当下只得快步跟上母后的凤辇往大殿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