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园闭上双眼就准备会周公去。
翎这次没将苏园吵醒,还贴心给她盖上了被子。
“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好玩的事情,总算没那么无聊了!”
第二天,苏园醒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翎正坐在桌子旁边,双手托腮,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一整夜都没有离开?”苏园挑了挑眉问道,会这样问是因为她一整夜都没有感觉到周围有动静,说起来她睡之前竟是忘了将她赶出去。
翎继续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昨夜我想了想,觉得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先试探一下唐大胡对你是否也有同样的感情,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而我觉得最好的试探方法就是看他会不会吃醋,所以啊……我们两人共处一室一整晚,如果他对你有意,一定会打翻醋坛子,到时候嘛……嘿嘿,就有好戏看了!”
苏园扶额呻吟,这女人是有毛病吗?没事自己一个人是在想象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我现在要洗漱更衣,你还要留在这里吗?”苏园一边解开衣服扣子一边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原本以为她会自觉地离开,哪里知道她突然兴冲冲地跑过来,将一套衣服放到苏园腿上,“穿这个!”
被翎坚持着折腾了一番之后,苏园才终于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伸了伸懒腰,只觉得今日这身衣服特别合身。低头一看,深紫色的布料虽不是上等,但比起她之前所穿的唐少的旧衣已经好了许多,衣领和腰带用了同一种菱格花纹,并不很精致。
这不是之前唐少在明月城为她购置的衣物吗?
翎看了看她这一身衣服,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我在你行李里翻遍了也只找到这套还算上眼的衣服,啧啧。不过好在你这模样能装出几分贵气,反倒衬得这衣服有了几分华贵。”
苏园从前在战天教过的也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之前让她穿这样的衣服她也同样会有这般嫌弃的心情,但是在逃离彼岸山的那两个月,她连正常洗个澡的空闲都没有,更别说穿身像样的衣服。从那之后,就是唐少那些破衣服她整整穿了两个月也毫无怨言。
苏园从行李中拿出平日用于易容的一盒膏药,指尖在膏面上轻轻一抹。
“你这是要做什么?”翎凑近她问道。
“易容。”苏园淡淡地回道。
“不行!”翎将苏园就要抹上脸颊的手挡下,义正言辞地说道:“从今日起你都不能再易容了!我告诉你啊,男人,不管他喜欢的是男是女,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就是他们都对美人没有抵抗力!你如果想要得到唐大胡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目光,你得好好利用你这张脸啊!”
“可是……”可是唐少早就见过她真容了。这话还未说完,手中的膏药就被翎夺走,连同指尖的膏药也被她一并抹去。
就在苏园发怒之际,翎又抢先一步将她按坐在桌前,手轻轻捧起她的乌发,语气轻柔地说道:“好了,我来帮你束发,保管你等一下出去,立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那唐大胡绝对无法再像之前那般无视你。”
当翎为她梳发时,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置身梦中。连阿爹都不曾为她梳过发……
“翎,你娘亲一定也这样为你梳过发吧。”苏园轻声问道。
翎手中的梳子一顿,只是瞬间又若无其事地轻笑,“不,我是孤儿。”
“哦……那和我差不多呢。”
“差不多?什么叫差不多?你差不多也是孤儿?”翎好笑地说着。
“嗯,是呢,差不多是孤儿。我原本有个爹,可是……他死了之后我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更有趣的是啊……最近我才知道他也许根本不是我亲爹。”
翎听了她的话却欣喜地说道:“哎呀,那你可比本姑娘可怜,姑娘我从未得到过,倒不觉得有什么可难过的,可你却以为自己得到过,最后才发现原来都是假的。啧啧,这可怜与否果然是要经过比较才能得知的。”
苏园单手托腮,目光飘向窗外的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思。
翎看着她的侧脸,感觉像是在看着一幅经过精心勾勒的画,只是,美则美矣,却是少了几分灵动。画,即使栩栩如生也终究是死物。
却见苏园眯起眼眸,瞬间仿佛有万般光华闪耀。
她回眸满盈笑意地看着翎,那笑容中似带有些邪气,魅惑得令人几乎晕眩。
“翎,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