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在夷州水师火炮重弩的威胁下,被迫弃械而降,所乘战船被对方铁甲巨舰生生撞击碾碎。……几股“海盗”所属战船皆然尽毁,相关人等无一生还。
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赵启对杨致这句话记得很牢靠,以至于时常用以自省。大夏的疆域逐年延伸拓展,接管治理都不是小事。幸亏这些年来的拓展之处大多地广人稀,加之路途太过遥远,粮秣辎重的运送耗费甚巨,只能放权命统军将领自筹自给。
夷州与大夏虽有海峡相隔,总归近在咫尺,不过藓芥之疾,难成心腹之患。杨致在相安无事之时是个好人,惹毛了他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疯子。且让他过几年滋润日子再说吧!
隆昌十三年五月,已到了即将入夏的时节。长安的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
无论皇帝再怎么英明神武,治理一个疆域广大、黎民亿万的庞大帝国。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一日散罢早朝,照例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内侍前来通禀:“皇上,内廷禁卫府韦将军求见。”
“传他进来。”内廷禁卫将军之职虽然向来是由深得皇帝信重的将领担任,但平日极少有事需要面见皇帝陈奏。韦志高应命而来之后,皇帝头也不抬的径直问道:“韦卿,何事求见?”
韦志高答道:“皇上,昨日有位少年在宫门外逡巡,自称是信阳杨家二公子,特地前来长安探望这个……这个外婆与舅舅。命值守侍卫进宫通传。”
“杨家二公子?莫非是杨骁那小子?”赵启搁笔笑道:“杨家迁返信阳已有十一年了,算起来骁儿应该长成一个大小伙了。这些年来,太后对皇姐母子俩一直甚为牵挂,朕也很是想念。嗯?韦卿方才是说昨日?为何今日才来禀报?”
韦志高脸色讪讪的说道:“皇上,内廷侍卫担负护卫大内安全之责,责任重大,从来不敢有丝毫大意。那少年只自称是杨家二公子,既无任何证明身份的凭信,也无人熟识他的样貌。值守侍卫怎敢擅自为他通传?当时只能喝斥警告,将其驱离。”
赵启恍然点头道:“言之有理,朕差点忘了这一节。说实话,朕就算见到了他。到底是不是朕的外甥,一时半会恐怕也吃不准。昨日那几个值守侍卫忠于职守,做得不错!”
随即又直言问道:“韦卿。朕看你神色古怪、言辞闪烁,该不会是值守侍卫与那少年动起手来了吧?你可问明当时是何情形了么?”
韦志高尴尬的道:“皇上圣明。动手倒是没有。却生出了一场令人意想不到的麻烦。”
“那少年若是自称其余重臣显贵子弟,是否冒充。极易查证。即便如此,如若擅闯宫门,轻则喝斥驱离,重则缉拿下狱,乃至当场格毙都不是没有可能。但那少年自称是杨家二公子,既难迅速查证,却也不宜造次。臣也以为,值守侍卫将其喝斥驱离,颇为允当。”
“那少年口口声声说要进宫探望外婆与舅舅,值守侍卫脑子里一时没能转过弯来,喝斥之时难免出言不逊。那少年始终不急不恼,笑容可掬。解下腰间的一块玉佩,直往值守侍卫的手里塞,请求行个方便。可不知怎地,在拉扯推搡之间,那块玉佩掉落在地摔碎了。那少年虽是满脸惋惜,却仍未生气,只是说另想办法,摇头晃脑的去了。”
赵启听得兴味盎然,追问道:“你不是说生出了一场麻烦?那又是怎么回事?”
韦志高苦笑道:“就在微臣觐见皇上之前,长安府尹遣人知会,有位名叫杨骁的少年,去长安府衙击鼓递状,状告微臣犯下了两条大罪:一是藐视皇威,居心叵测,纵容属下恶意辱骂皇上与太后。二是贪赃枉法,指使属下妄图抢夺杨家视为传家之宝的祖传玉佩,抢夺不成便故意将其毁损。”
“皇上请恕微臣直言,此事微臣百口莫辩,一旦传扬出去,确实是个天大的麻烦。是以只能如实禀奏,恳请皇上做主。”
韦志高本是前任禁军大将军周挺亲卫营的校尉出身,在武成年间废太子谋逆事件之中脱颖而出,曾经亲眼见识过杨致的勇悍果决。内廷禁卫将军与长安府尹,都是皇帝驾前的近臣高官,但杨致这个名字实在太有名了!如若应对稍有不慎,仅是饱受朝臣攻讦与世人唾骂,就足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杨骁这一状告得极为刁钻,虽有夸大其词、上纲上线之嫌,却是确有其事,算不得是冤枉了韦志高。亮出了信阳杨家的金字招牌,暂且不论真假,谁敢碰他一根手指头?谁敢擅自将此事捂住?
赵启先是目瞪口呆,继而忍俊不禁,开怀大笑起来:“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憋着使坏呢!那几个值守侍卫怎会是他的对手?错不了,绝对错不了!韦卿不必烦恼,赶紧遣人去长安府衙撤状,把人领进宫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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