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犬子在家书中提到最多地便是贤侄。飞扬说你们名为兄弟实为师徒。有劳费心了。——坐吧。我们边吃边聊。”
房中桌上已摆好酒菜。不过两荤一素一汤而已。杨致在这个世界见过地大人物好像都没什么架子。也不怎么讲究排场。皇帝和越王如此。卫肃也是如此。
杨致恭敬地道:“小人对大将军景仰已久。今日能得赐见已是万分荣幸。飞扬勤奋好学且率性至诚。实乃大将军教子有方。如此谬赞令小人汗颜无地。”
卫肃亲手将二人面前的酒杯斟满:“大丈夫处世理当待人以诚,有时却也要韬晦含光。飞扬不善此道,将来恐怕少不了要吃苦头。贤侄,我敬你一杯,希望日后能对小儿多加指引教导。”
知子莫若父,卫肃说得极为诚恳。杨致也不是什么拘泥于礼法陋规的人,仰头一口干了:“兄弟相交贵在交心,小人自当尽力。”
卫肃点头道:“贤侄到耿超帐下任职可与他相安无事,这份心境实属难能可贵。今日我还怕你难做,便让耿超传话召你前来,看来是过于小心了。皇上看人向来眼光奇准,你这个参军担子不轻啊!”
一个统率数十万大军的大将军竟如此心细,杨致不禁有点感动。只见卫肃起身在书案上取过一纸文书:“这是半个月前附同圣旨以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皇上给我的旨意只有两个字:读懂。”
卫肃感叹道:“这十六字可谓道尽突厥屡屡得手难逢一败的精髓,我品味良久,眼前是豁然开朗啊!皇上召耿超回京练兵,正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皇上圣明!长江后浪推前浪,良马自有伯乐识,贤侄必不会久居人下。”
杨致隐隐觉得这纸文书有点眼熟,……可不就是自己那篇十六个字的光辉策论?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让皇帝与卫肃这么重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时不知怎么回话才合适。
卫肃见他脸红耳赤,晕晕乎乎似乎面带愧色,淡淡笑道:“来,我为你这策论再敬你一杯。”
二人干了之后杨致又回敬一杯,卫肃就唤来近卫把酒收了:“本来军中严禁饮酒,我今日已是破例了。待大破突厥之日,再请贤侄痛饮。”自嘲的一笑道:“不过边塞气候严寒,加之兵士们难免偶发乡愁,若想真正禁酒却也不易。所以只好战时严禁,平日兵士们只要不醉酒闹事,也不好穷加追究。”
卫肃绝对是杨致前世今生所见过的最为随和可亲的高级将领,底层兵士大多是寻常百姓人家子弟,难怪能在他们心目中享有如同巍峨山峰般的崇高威望。
卫肃只吃了一碗饭便放下了筷子:“我有胃寒之症,贤侄不必拘礼,切莫浪费。”
三月中旬的北地边塞仍是春寒料峭,若不吃饱漫漫长夜确实难熬。杨致也不客气,足足干下去四大碗饭。卫肃神色复杂的问道:“贤侄,你任参军后可向耿超献有什么计策?”
“没有。耿将军自抵达朔方后,还不曾升帐议事。”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卫肃眼神深邃的望向远处,缓缓点头道:“出征只在这几日,否则便要误了农时了。你且退下吧!”
这句不着边际的话让杨致告退后挠起了脑袋:出征为什么会跟农时扯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