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痛,让人身不由己的悲从中来。
这个人,是她除了钟凝熏之外最好的朋友。
这个人,是她爸爸的女儿,是她的妹妹。
说好的一世晴天,可是却终究没能等到花好月圆,唐家让她承受了一场无妄的灾难。
季湛蓝看着她脸上骤然涌现出累累伤痕的神情,懵逼了。
她眼里的落寞太明显,让她想不看到都难。
季湛蓝脸上的神情,近乎诧异。
这还是……季子期吗?
她怎么不知道,她竟然也有如此感伤、如此脆弱的一面?
好像全世界都把她给抛弃了一样,倒不至于称得上是那种“整个世界都毁灭”的夸张感,但是却分明阐释了那种“独钓寒江雪”的寂寞。
一时间,她被她脸上涌现出的落寞与悲伤所震撼,也顾不得跟她拌嘴了,呐呐的问:“你……怎么了?”
因为不是外人,所以,情绪宣泄的太容易。
掩饰自己,掩饰了那么多年,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带着一张那么虚假的面具,这一刻,她忽然莫名其妙的就感觉到累了。
怎么会不累呢。
戏子终有迟暮日。
眼泪成伤,冲刷出往事的明媚琥珀。
当漫天悲伤散去,终化成美好天光,人,还是要学会坚强。
从她手里接过那张照片,季子期勉强撑起一抹笑,她的声音淡淡的,“没事。”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仿佛经过了无尽的等待,蕴藏着无穷的艰涩。
说是没事,可是眼底的脆弱与悲伤,还是太过明显。
多少不说,季湛蓝,还是能看懂几分的。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因为那张照片情绪大变,但却绝对可以确定季子期的变化绝对跟那张照片有关,季湛蓝好奇心不由更大,下意识的想问问照片上的那个人是谁,可是,在看到她一脸的疲惫之后,还是犹豫了。
这个女人心里的心事很多,她知道的。
而且,她也知道,她的心事,没有一件是值得让人开心、让人高兴的。
往好听了说是“心事”,说的再准确一点,再犀利一点,不过就是一些“难堪的往事”。
她是不懂事,骄纵、任性、刁蛮,但是她却也是个有底线的人。
她知道季子期的底线在哪里,所以,平时也就是跟她说几句无关痛痒的难听话,但无论那些话有多么难听,她从来都不会去触碰她心底的禁忌。
已经愈合的伤疤,再一次揭开,是很痛的。
痛到让人鲜血淋漓。
最终满心疑惑零落成泥,她识趣的没问。
……
常言道“睹物思人”,的确,旧物最是易勾起旧时回忆。
季子期又梦到了年少时光中最快乐的一段记忆。
“钟凌锐!”
少女的呼唤夹杂着一丝欣喜雀跃,看到那人的身影,唐依心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隔着一条街的人都听到她的喊声了。
钟凌锐正在跟几个朋友打台球,此时轮到他歇息,随手点了根烟来抽,听到她的呼叫声,立马熄了自己手中的烟,扔了踩到脚下。
旁边的朋友都笑。
谁不知道,钟家锐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极了这个唐家大小姐。
那些人看到唐依心从对面跑过来,个个笑的跟狐狸似的,异口同声的叫道:“嫂子好!”
唐依心盛气凌人的“嗯”了声,冲着他们随意打了声招呼,跑到钟凌锐身边,抬手就捏他的耳朵:“钟——凌——锐!”
她讨厌死了烟味,从很小时的时候就不喜欢,爸爸为了她一个人,下了令凡是唐家的男人一律不准抽烟。
“轻点……”钟凌锐夸张的痛呼,耳朵都快被这个下手没个轻重的大小姐给拽掉了,“唐依心,你想谋杀亲夫啊?”
他那一脸扭曲的表情连她也骗过去了,唐依心不甘的收了手,赌气道:“我还没答应嫁给你,怎么就成了谋杀亲夫了?”
钟凌锐顿时就笑了,勾唇的样子仿佛令这天地都黯然失色。
“唐依心,”他叫她名字,嘲弄的说:“除了嫁给我,你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唐依心冷哼一声,“选择有的是,本小姐不差你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