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朝又是倒水又是劝的,好不容易把宋未给安抚了。
“朝哥儿,你好像跟以前有些儿不一样了。”
宋未突然说道,惊的顾朝心咯噔了一下。
“不过你阿姆就这样突然走了,你应该也吓到了,才会突然一下子长大了,”宋未像大哥哥一样轻拍了下顾朝的肩膀,“要是你阿姆在底下看到你现在这样,相信也会高兴的,你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时间也靠近午时了,梁光秀在隔壁扯着嗓门喊宋未回去做饭,宋未的双眸暗了暗,还是拖着步子慢慢的回了宋家。
那毕竟是宋家的事情,再多了顾朝也不好插手,再说…他现在都自顾不暇的。
┄┅┄┅┄┅┄┅┄
宋未走了,顾朝心里却还有件惦记的事情,刚才顾怀一个人先出了屋,仿佛就知道外面有人一样,还有那时候顾怀眼睛里闪过的光,像顾朝看动物世界时候看到野狼锁定自己猎物时候一般,凶狠。
“小怀来,坐到凳子上。”
小小的泥土房里,顾朝和顾怀各坐着一条长凳,顾朝低下身子,跟顾怀平视。
“刚才小怀是知道外面有人才出去的吗?”顾朝问着。
“嗯。”顾怀应声。
“小怀是怎么知道外面有人的?”
“气味,有别人的气味。”
顾朝相信顾怀说的是真话,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他以为顾怀是看到了顾勇在窗边闪过的身影,才想着出去看看。
气味……隔着门,顾怀居然都闻得见,这个孩子看来不是寻常的孩子,顾朝心里有些乱糟糟的,沉默了良久都没再说话。
“那个人蹲着,小怀就踹了他一下。”顾怀不安的上前抓了顾朝的手,“那个人推的哥哥,坏人。”
看着顾怀这样怯生生的看着自己,一副生怕自己不要他的模样,顾朝伸手把他抱进了自己怀里。
“哥哥没有责怪小怀的意思,但是踢人是不对的,要是那个人摔倒了,撞到了头,流血了怎么办?”
顾怀靠着顾朝的胸口,感受着他的体温,却没有吭声。
顾朝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自己说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教的。
┄┅┄┅┄┅┄┅┄
兄弟两谈话后,顾朝把顾勇带来的那一篮子东西一样找了绳子挂在了灶间,中午的午饭依旧是煎面皮饼子。
顾朝正在灶间忙活的时候,就听到外面院子里有人叫着。
“顾朝,顾朝,顾家的朝哥儿在吗?”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诶,在的呢~”
顾朝拿个盘子放锅里,把半熟饼子搁盆子上,这样要是外面耽搁的太久,也不用担心饼子烧焦了,他擦了擦手,走出了灶间。
来人顾朝是认识的,是隔壁镇上“祥云布庄”的秦掌柜,顾安做的一些手艺活,都是托秦掌柜贩卖的。
“秦掌柜,你怎么来了。”
“我刚从南方回来,一回来就听说你阿姆走了,你还掉河里了,小命都差点没了。实在是担心得很,就过来看看。”秦掌柜的面庞上还带着些风霜的痕迹。
“让秦掌柜担心了,阿姆三天前就已经入土为安了。”
“看你这样能走能说的,我也放心了。没想到你阿姆会走的这么突然,他上次托我带的丝线我都给他找齐了,真是可惜了这些丝线了。”秦掌柜说着,语气里尽是惋惜。
顾安会的手艺活是刺绣,北方天气太冷,养不了蚕桑,自是没有人会这种细巧的手艺活;丝绸和刺绣在南方就是贵价货,到了北方更是被炒到天价。顾安不知为何会这门手艺活,就用素布绣一些荷包物件的,偶尔也接一些富贵人家定制的衣衫的活。
顾朝想起顾安以往的那些作品,无论是从设计还是配色,都极显精致细腻,即使顾安曾经生长在南方,但是那么精巧的图案,也不是寻常人家做得到。
秦掌柜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钱袋塞到顾朝手里,“这是上次你阿姆寄售的那些荷包的钱,扣掉那些个丝线钱,还剩下三两银子,你可收好了。”
“我会的,谢谢秦掌柜。”
顾安为人低调,刺绣和售卖荷包的事情也只有秦掌柜和顾安自己知道,顾朝曾经听顾安说起过,要是荷包卖得好,年底就有三两银子可以入账,这样今年这个冬天就不用愁没饭吃了,到时候还能给顾朝和顾怀都做一身新冬衣。
钱来了,但是顾安却不在了。
顾安曾经说三两,可他已经不在了,死无对证,秦掌柜却依旧是一分不少的给顾朝三两,顾朝也就安了心,秦掌柜是个有信誉的人,以后还是可以继续合作。
秦掌柜又把身上的包袱解了下来,从里面拿出顾安在世时候嘱咐他从南方带的丝线,顾朝虽然不像顾安那么懂行,但是光从色泽上,这些个丝线就跟北方一般常用的棉线有着天壤之别。
“等过了年,要麻烦秦掌柜再来一趟,取一些东西走。”顾朝摸着那些个丝线,心里有了些其他的盘算。
“朝哥儿也会刺绣?”
“虽然不如我阿姆,但还是会一点的。”
“好,过了年初八,我一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