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戴面具,一张清秀的脸庞冻得稍稍发红,眼睫上和眉上都粘着雪花,这有点像白头偕老的感觉。
白头偕老!长生轻笑,忽然想到此处,长生僵住笑容,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握上了女子的手,尽管寒风如柱,他的手始终暖暖地。
女子轻轻靠在他肩上,只感觉脸颊被肩上的积雪冰了一下,然后沉沉的说道“在这里等着我吗?”
“我睡不着!”
女子笑一声,道“今日是你父亲生辰,你不烧香祭奠,却在这里淋雪吗?”
男子一直看着天边落下的片片雪花,道“要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就必须要接受世上所有人,都会死去的观念!”
他这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感情,但是长生知道,这不是他现在所想的。如若早已看开,他父亲去世时为什么会颓废,为什么他始终在寻找真相的路上。
但是这话的意思......长生浅浅一笑,这是说给她听的吧!刚刚才想到他是凡人,总有生老病死,短短一生,沉浮而过,再一世,他也许会忘了自己。
长生站在他面前,抬头望着他,两人视线相视,这一刻,似乎都看了某些不该有的东西,那是男子不理解的爱意,那是女子不相信的爱意。
一个不理解,一个不相信,到让两人的心更近了。
银白的月光轻洒,将整个雪白的大地染成银光熠熠,大雪稍稍减弱,两人携手同行离开了枯河。
进入房间时,长生听见刀磕木窗的声音,禀冽寒光,直射过去。
木窗下几人心肝儿发颤,猛然冲向长生两人。
长生往后一退,拉开了离垢,离垢却比她更快,拦腰抱起长生飞出了几里,长生未收手,眼神定格在刚刚站着地方,那地方散落几颗金色的算盘珠子,心中一凛,又看着那珠子嗖的一下被收了回去。
长生冷眼扫过去,那方向有件红衣服正飘在空中,的确是一件衣服,衣服中什么也没有。
长生翻身落下,离垢转身站在长生身后,高出长生一个头的离垢正好看着那红衣服。
忽然一瞬,在长生视线中,那红衣服钻进一个小鬼,随着风飘来飘去,长生冷眼射去,那小鬼禀眼大笑,长生脑仁一震,离垢立马看她,长生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耳边,小声对他说道“风穿过耳,刺得慌!”
离垢看不见鬼,只看着那衣服就像成精一样,有生命的蠕动着。
长生不好对小鬼讲话,只是对离垢说道“你去解决那几个小人,我去看看那衣服有什么古怪!”
“长生!”离垢叫住了准备冲向衣服的长生,停顿一刻,只说了一句“小心一点。”
长生点点头,塞了塞离垢给她的耳塞,眨眼间揪着小鬼的脖子飞走了。
长生一走,离垢转身在原地打坐,几人互看一眼,啐了几句,直冲向离垢。
几人还未近身,离垢周身便散出一轮一轮的金光,几人愣住,看着离垢的身子渐渐升起,心颤得由如千针万线般挣扎,几人身子无故发软,手上的刀全部掉下去,他们没有意识的曲膝一跪,匍匐在地,大喊一声“神佛在上,请饶恕小的吧!”
离垢微微睁眼,冷眼看着他们,眼神还未定格,只看见一束寒光扫过来,离垢瞬间收回佛法,并且离开了原地好远。
只听见风雪中“嗖”的一声,那几人被莫名其妙的寒光抹脖而尽。鲜血直喷向离垢,溅到离垢身上。
离垢一顿,眼波微颤,来不及恶心,立马寻找那刀光的方向。
转身却看见刚刚走进门的梦建城和玉兰先生,离垢第一反应是,遮住脸。
戴面具的速度超快,玉兰先生有心想看他,但是慢了他一步,只能失望的叹息一声。
梦建城听见叹息疑惑不解,最后懒得想了,踏着步伐走向离垢,他先去看看地上几人,试了试脉搏,沉声道“寒光毙命,此人修为极高。”
他没有怀疑离垢的原因是,佛家人不仅不杀生,也不会用寒光杀人,他如果再晚一步进来,或许那人会直接和这和尚对上,偏偏进来的不是时候。
想到此处,梦建城巡视一圈,又问道“生生呢?”
并没有听到离垢的回话,只看见离垢的身影飞出了后院,离开了他的视线。
梦建城对着玉兰先生说道“玉兰兄,我去看看,你自己小心。”说完,也朝着离垢方向追去。
独独留下浅浅发笑的玉兰先生和一堆死相惨烈的黑衣人。
玉兰先生弹弹衣角,退了几步,然后自言自语道“来人,给我收拾了,太不把我的院子当回事儿了,丢下就走!”
暗处走来一位熟悉的人,他便是圣女身边的黑衣人—东方败。
东方败看看玉兰先生,禀着眼,问道“主子,你为什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玉兰啧啧一笑,轻声回道“因为我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想杀三千法师。”
东方败不解,又问道“当初你不答应那人的请求,反而和这三人在一起,就不怕那人对你赶尽杀绝吗?”
玉兰白他一眼,这一眼透着点女子的娇媚,乐乐的说道“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喜欢做的事儿,不喜欢与别人解释!”话一完,玉兰先生一愣,摸摸鼻尖,自言自语道“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说着想着,就走进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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