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信洞内没有异常动静,才退到土墙大洞处,向对面的静官小舞发出安全讯号。
很快,所有人穿过大道,进入旧院子。
“就是这里,斜向下三十步右转。”静官小舞说。
我负责警戒,先让那些人进入地道。
街上很安静,正西方向也很安静,那似乎并不寻常。
我知道,占领军司令部就在五龙潭正西,直线距离约三公里。如果张全中开始进攻,那边一定会有枪声、爆炸声响起来。
“别担心。”静官小舞靠近我,低声说。
“你觉得他们没有危险?”我问。
静官小舞摇头:“不,有很大的危险,但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两害相权取其轻,牺牲一头,死保另一头。战争就是这样,谁也不能鱼与熊掌兼得。”
我心里充满了悲哀,像张全中这样的奇术师既不属于任何党派,也不属于任何**军,只靠着良知、热血去跟鬼子火拼,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种人才是真正值得后代景仰的,与普普通通沽名钓誉之辈有着本质的区别。
“别为他难过,如果换成是你我二人,也会做同样的选择。”静官小舞又说。
“是啊,我们面临这种生死存亡的绝境,也一定像他那样,做最正确的选择。”我说。
“别作声,有危险!”静官小舞突然捂住了我的嘴。
五十步之外,有人悄然靠近,影影绰绰,竟然有十数人之多,正是遭遇过一次的鬼面伎部队。
很明显,这些敌人并不仅仅肉眼巡察,更使用了日本忍者最擅长的“嗅探”之术。走在前面的四人不时地俯身于地,用力抽动鼻子,发出沉闷的“咻咻”声。
“只有一举格杀这十几人,才能掩盖行藏,免遭敌人大规模围剿。”我立刻做了这种判断。
“你,诱饵。”我在静官小舞手背上写了三个字。
她默默点头,然后收手。
我深吸一口气,缓步向南,摸向院子的正门。
如果静官小舞成为诱饵,鬼面伎部队就会从大洞进入,背向大道。那么,我从正门穿出,迂回至大洞,从背后掩杀进来,就能神不知鬼不晓地解决这些人。
“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神挡杀神、佛挡**了。”我在心底告诉自己。
静官小舞与我的配合天衣无缝,当我摸近正门时,她突然咳嗽了几声,从影壁墙后面转出去,面对那土墙上的大洞。
我毫不犹豫地出了大门,贴近墙角,向北观察。
鬼面伎部队反应极快,十几人一起涌向大洞。
我没有丝毫耽搁,飞扑过去,无声地抵达了落在队尾的敌人身后。
那名敌人左手执刀,右手握枪,全神贯注地向前望着。
“我是日本人。”静官小舞用日语说。
借着她的声音掩盖,我拗住那敌人的左臂,向他喉咙上一抹,顺势夺刀,又削断了旁边一人的喉管。当两人无力倒地时,我又张开双臂,揽住两具沉甸甸的尸体,将他们放在一边。
“你们的长官是谁?是长崎名山大佐吗?还是山田纯队长?”静官小舞转而用中文问。
她是日本人,而且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女,自然吸引了全部敌人的注意力。
“不是,我们不属于他们领导。你是谁?为什么半夜藏在这里?”有敌人用中文喝问。
静官小舞一会儿使用日语,一会儿又使用中文,目的是打乱敌人的思维,进一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我是来自富士山的奇术师,有重要情报向军部上级报告。”静官小舞回答。
在这一轮问答中,我又杀了四人,那把短刀已经有了卷刃的钝感。
“好,我们带你去。”有人说。
我再杀一人,钝刀入肉时不够利索,那人拼命一挣,逃脱了我的掌控。我反手一刀,插入他的心脏,再猛推一掌,令他向前扑倒。
敌人一乱,我抢了另一人的短刀,左抹右掠,连杀两人。
“有奸细,开枪!”有人大叫。
我距离那人稍远,来不及跃过去杀他,眼看就要坏事。
静官小舞娇小的身体忽然曼妙地飞舞起来,穿花蝴蝶一样掠过敌人身边,然后那些凶神恶煞一样的敌人就像是秋天的高粱,沉重地跌入暗处。
“好了。”静官小舞停止了舞蹈。
这一轮搏杀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如果没有静官小舞帮忙,就真的麻烦了。
我将敌人的尸体拖入墙后,然后跟着静官小舞下了地道。
按理说,已经进入地道的人会在下面等候,但等我们下去,却一个人都没看见。
“走,向西去。”静官小舞没有停下来思考,向西一指,带头前进。
正如张全中所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前进方向是不会变的。
我们甚至克制自己不去讨论那群人的下落,只是快步向前,穿行于潮湿阴暗的地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