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服毒,选择。我们能不能搜索到类似的案子?”
“这可是个大工程,甜心。”加西亚说,“正在尝试,但最好能再给我点范围条件。”
“你觉得是模仿犯罪?”霍奇问。
“我不知道。”卡尔说,“肯定不是我亲自参与过的案子。但我向来也没有关注这方面信息的习惯,为什么我会觉得熟悉?”
“模仿者一般处于两个极端。”博士这时顺口科普道,“一种属于头脑不够好的类型,他们模仿某个知名的连环杀手作案,常常将之视为自己的‘偶像’,但大多能力并不足够——我们的嫌犯看起来不像。另一种是选择在别的连环杀手作案期间进行模仿作案,以达到栽赃嫁祸、隐藏自己的目的……显然也不是。你确定吗?”
“让我整理一下。”卡尔沉吟说,“他从别的地方来,想在这里找一个对手。这个对手身上有别人的影子,假设凶手确实在模仿犯罪,那么这个模式就是——存在、或曾经存在罪犯A和对手B,现在凶手想找到B的替代品,但他不是罪犯A,他想要成为……不,他想超越A,所以他在第一个案子之后开始逐渐加入了自己的风格。现在问题是,在近段时间——考虑到准备期和蛰伏期,一两年内都有可能——有哪个比较有名的罪犯或者警察失败了?或者死了?”
卡尔试图从记忆中找到蛛丝马迹。他很少接触普通人的案件,也没有看推理小说的爱好,能跟犯罪界扯上点关系的就只有……
“我得说,这几年全美的重要连环罪犯大部分都有BAU参与。”瑞德指出,“我的大脑告诉我没有特别符合条件的情况,不过,”他看向几个都比他年长的同事,尤其是他们的组长。他踟蹰说:“我知道的案子不是全部,你们当中有没有谁曾经遇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博士的尴尬时刻。他悄悄松了口气。问别人面对罪犯的失败经历可不容易,尤其是失败往往意味着付出过惨重的代价。但几乎是立刻,他发觉来人的严肃程度足以勾起更深的担忧。
“警局门前出现三个不明包裹。”马修警长在门口快速说道,“目前尚不能判断内容物,我已经联系专业部门来处理。现在现场隔离,人员疏散进行中,有警员开始查看监控。你们认为这和那个嫌犯有关系吗?”
他们很快来到警局门口。
准确的说,那是三个行李袋。它们没聚拢在一起放置,而是以大门为中心程扇形分散摆放,还各自写有一二三的编号,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远处已经拉起警戒线,但仍有不少群众乱哄哄地好奇张望。
“如果给恐怖袭击排一个首选方式列表,”瑞德直截了当地说,“这种情况下,爆zha物和生化武器都比较靠前。”
“这真是能激励人心啊。”摩根干巴巴地说。
“他特意标明顺序,”艾米丽盯着行李袋上的数字,“这次也是在传达信息。”
“所以没什么危险。”卡尔说,“我去打开看看。”
他正要行动就被人拽住了手臂。
“不行。”霍奇说,“等专业人员来。不论有多少概率,必须穿防护服。”
“我可以——”
“不。”霍奇明确地说。
卡尔低头看了看他阻挡自己的行为:没太用力,很容易就能挣脱。
“我知道了。”年轻的探员说,没再要求,“听你的。”
二十分钟后,身穿厚重防护服的专业探员小心翼翼地逐个打开包裹。然后他说安全。下一刻他弯着腰退到一边蹲着去了。
“所以到底安不安全?”罗西狐疑地收回刚迈出的脚步。
“应该?”博士说,“他那是想吐吗?可能有点恶心。”
霍奇和卡尔已经先一步走过去。其他人跟在后面,见他们蹲下来面色如常地研究着什么,便很放心地上前查看。
行李袋里是一个人头,和一堆血肉模糊的碎尸块。那张面孔僵硬而诡异地在恐惧中保持笑容,像被什么强行固定住了。他的眼睛凝固地大睁,直直对着上方低头观察的探员。
“这个体积也差不多能装下一个人了。”卡尔评估说。
“犯罪确实在升级。”霍奇说,“表现力度,规模,方式。”
“我看到肝脏,肾脏,大腿骨,手指,肠子……还挺新鲜。”瑞德说。
博士本想翻翻下面,但没找到合适的工具代替自己的手,只得暂时放弃。
“下次你们能不能,”艾米丽往旁边偏了偏头,迅速换气后又转回来,“提前给点预警?这种事多少次都难以适应。”
“确实。”罗西在另一个包裹前说,“这边也是一样的内容。摩根?”
“一样。”刚走到第三个包裹前的探员回应说,“为什么他非要——”
突然,有什么从包裹里炸开了。
几个探员本能地即刻抬臂防护。并无冲击感,只是一些东西落在他们身上。卡尔没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他冷静地看着碎尸下面的恶作剧弹簧盒子,有血浆和碎肉溅在他的脸上。在其他人抬头重新转回视线之前,他们听到电子合成音轻快地从三个方向响起。
“我是尤德尔。”“我是萨米。”“我是阿克力。”
它们好像被设定好了程序,发出一阵音调节奏完全相同的尖利笑声,然后骤然停止,齐齐地柔声说道:“你好呀,探员。”
寂静。卡尔雕塑般停顿几秒,然后猛地站起来,大步往警局内走。
其他人顾不上清理干净身上的尸体组织,边吩咐警员保持现场边跟上去。而警戒线外的闪光灯频频闪烁,JJ和马修警长凝重地对视一眼,明白这个案子终究还是无法隐瞒下去了。
“美国(USA)。”其他人刚一进屋,就见卡尔在电脑面前说,“他说的是‘你好,美国’。他原来不在这里,既然不局限于这个国家,我就想到了——”
他将显示器上的内容投影出来。
“这是什么?”瑞德快速一扫,“一个……医生的博客?”
“约翰·华生。”卡尔简明扼要地介绍说,“他的搭档是英国犯罪界的天敌。华生医生会把他们遇到的案子在博客中记录下来,我的熟悉感来自于他们的第一个案子:两个胶囊,无害和致命,凶手与被害人各自选择。那是我去英国以前发生的事,我读到过。”
“这上面说,”博士已经看到最后,“凶手背后还有一个操纵者。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嫌犯在模仿这个人?”
“莫里亚蒂。”卡尔非常简洁地用一个名字回答。他皱着眉翻看手机,隐约流露出个人情绪。困惑,不解,担忧。血迹还留在他刀刻般的脸孔上,透出一种压抑的愠怒。
“上次我在的时候他们还没分出胜负。”他说,“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他不会失败致死,我从没往那个方向想过。新闻上说……”他重重地按了一下手机屏幕,“他们同归于尽了。这不可能。”
“可是,”加西亚在网络另一端小心翼翼地悄声说,“BBC上传得有理有据。夏洛克·福尔摩斯,如果你在说这个人的话……”
“我需要确认。”卡尔说,手指滑到一个号码上方,“如果——”
“卡特探员?”有警员从门外伸进头说,“有人找你。”
“找我?”卡尔问,“是谁?”
“一个流浪汉。他跑进了警戒线内破坏现场。”警员回答说,“然后他说了一堆奇怪的话,并要求见你。警长把他扔到审讯室了。”
卡尔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看向他的上司。
“一起去。”霍奇说,从一旁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但你该先整理一下自己。”
这句话让其他人想起来他们的情况,顿时感到胃部一阵翻涌——他们离包裹都很近,身上或多或少沾有尸体的血肉和部分内脏。罗西同情地看向如同刚进行完碎尸活动的卡尔,结果后者只是听话地擦了擦脸,然后说:“走吧。”
于是他们穿着有不少血迹的衣服,在异样的眼光中来到审讯室。屋内,一个邋遢的人影背对着单向玻璃,确实看上去像是在街头流落不短的时间了。
卡尔单独走进去。那个人转过来。在外面观察的探员们发现卡尔怔了一下,然后蕴藏的怒气消退了。他挑起眉,拉开椅子坐下。
“你死了?”他问。
“我死了。”流浪汉说,“而你比预计晚来了一分三十秒。友情提示:不要离不明包裹太近。专业人员并不等于专业,金鱼会拉低你的智商。现在我想你不需要听我的推理。警方在隐瞒什么?告诉我。”
“现在我是FBI探员,”卡尔镇定地说,“你是个来自英国的死人。我觉得我应该联系大使馆把你遣返回国。”
流浪汉啧了一声,仿佛他才是应该不满的那个。
“我们认识不到72小时,就差点炸了整个伦敦。”他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玻璃外面站着的人呢。”
“哦,这你可就错了。”卡尔说,“不论你想知道什么,都得先把一切跟我的上司解释清楚,夏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