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丝欣慰,“不必难过,师尊他老人家难得道飞升,那也是一件幸事,我等该为他高兴才是。”
我默默颔首,自己虽是俗人参不透生死玄妙,但对于袁不患这类修仙之人而言,若真能得道飞升,确实是毕生之幸。
柳君侯此行目的即成,起身要走,我尚未探得在劫之事,安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便挡了他的路,问道:“还请柳公子在离开前相告一事,在劫在玄宗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死而复生,却唯独将我忘记?”柳君侯惊讶,“你什么都不知么?”我点头,“知道的话岂会问你?”
柳君侯沉默片刻,道:“师尊早前曾为楚在劫测算命盘,但如雾里看花般窥测不穿,唯说此子命格奇特,似有三生三死之相。当初楚在劫坠崖而死,我始终对此说法将信将疑,人死岂能复生,更何况三生三死?谁料楚在劫遭逢如此大难竟真能生还,当初他与那位先生被玄宗的门人找到并带回时,他已复生,只是因头部受伤而智力锐减,成了痴傻之人。后来那位先生不知施展了什么奇术,这才让楚在劫恢复神智,没想竟是忘记了你。”
记得卢肇人曾提过在劫死而复生与一位异士有关,莫非就是柳君侯口中所说的“那位先生”?
忙出声询问:“可知那位先生是什么来历?”
柳君侯摇摇头,“那位先生看起来十分年轻,只是行事甚是奇怪,时而高深莫测如天外之人,时而天真烂漫如人间幼子,师尊对那位先生甚是尊敬,时常与他秉烛长谈,通宵达旦往往都不知疲倦。没过多久那位先生就离开了玄宗,自他离开后师尊便开始闭关修炼,留下出关之日就是飞升之时的言语,遂将整个玄宗交给了我们徒弟三人打点。”
我暗暗思索,看来要弄清在劫的遭遇,这个来历不明的异士才是最后关键,便问:“你是否还记得那位先生的相貌,可否为我临摹出来?”
柳君侯欣然点头,“自然可以。”
我欢喜不已,连忙为柳君侯取来笔墨纸张。
柳君侯拿起毛笔蘸了墨水正要作画,突然停住了动作,深情变得十分怪异。
我忙问:“怎么了?”
柳君侯良久没有回话,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按住太阳穴,闭门紧缩眉头,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只是须臾之间,不明白他何故会突然言行失常,我感到莫名不已。
柳君侯丢下毛笔跌坐在椅子上,抱头痛哭道:“我竟然想不起那位先生的相貌来了,越想头越痛!”
我大感吃惊,见他如此难受又不似作假,遂安抚道:“兴许……兴许是时日已久,淡忘了。”
柳君侯猛然睁眼,反驳:“不可能!我虽不似楚在劫天赋异禀过目不忘,但自信脑子还算好使,更何况他那样奇特的人,怎么可能淡忘!而我分明记得他这个人,却唯独记不起他的脸,是何说法?”
我站在那里,深思不定,半响,三个字不自觉地从口中飘出:“催眠术。”
柳君侯怔怔看着我,“什么事催眠术?”
因受萧晚风的影响,我对奇门遁甲有些研究,而对一些异经奇术也颇有了解,一直以来我都无法理解萧晚风的想法,恰如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想要将我栽培成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他总是说,希望我成为一个够资格杀了他的女人。
长长叹了口气,回道:“那是一种类似于摄魂术的手法,能让人对施术者言听计从。只是摄魂让人理智全无,犹如行尸走肉,而催眠则是更加高深的一门奇术,受催眠之人与常人无异,只有部分意识因施术者的密令而被开启或者封印,就好比此刻你明明记得有那位先生的存在,却如何也记不起他的脸,或许正是因为无意间中了他对你施下的催眠术。”
言语间,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在劫复活之后由痴呆恢复理智,又唯独将我遗忘,也是因为催眠的缘故?
柳君侯的脸色很不好,显然是自尊心严重受到了打击,如此自命不凡自诩武功高强的月宗少主,居然连什么时候中了别人的术法都浑然不知,安能不怒?一掌拍在桌面上,咬牙切齿道:“那妖人,居然对我施妖法,可恶!”
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算了,也别生气了,也许那位先生是不想被五官的人记起他的样貌罢了。”心理暗叹,看来这条线索也要断了。其实在劫能不能恢复记忆对我而言已经并不那么重要,反正他是死活都不顾人伦纲常决心爱我这个姐姐到底了,想起从前的事也不过是加深这份孽爱纠葛罢了,只是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弄个清楚明白,心理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万一那人心怀不轨,对在劫岂非十分危险?更深一步讲,乃至对整个天下都潜藏着危险,毕竟现在的在劫身份可不同往日了,足以影响天下兴亡。
满怀复杂心事,忧心忡忡地起身,准备将柳君侯送出房间,忽闻柳君侯颇为趣味地打听柳荫苒的事。
懒懒瞥了他一眼,知道这人在打什么花花肠子,八成是坏毛病又来了,看上那性如烈火模样俊俏的辣椒娘了。泼了他一盆冷水,“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柳都尉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她乃是你小师弟最为看重的左臂右膀,对你小师弟也一往情深,扬言非他不嫁,若他不娶她则终身不嫁,所以天下男人看在她眼里,都不过是酒囊饭袋,你还是少去触霉头吧。”
正说着,却见柳君侯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我不明所以,柳君侯装模作样地嗅了嗅空气,“好酸呐!”我脸色顿变,柳君侯挨了过来,双手抱胸,歪着脑袋问:“喂,我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一听我中意那小娘子,口气就变得这么玩味?”
这个自大鬼,还真以为全天下就他最风流了?也懒得再去搭理他,欲要推门将他请出去,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正要怒骂他放肆,一抬头却对上他漆黑的双眸,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
他说:“你知道麼楚悦容,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挺喜欢你的,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比英雄气概我不及赵子都,比雍容仁义我不及司空长卿,比雄才伟略我不及萧晚风,最主要的是,他们所赋予你的那种唯一专爱,我望尘莫及,你被他们这样杰出的男人爱过,又岂会再轻易瞧得上其他男子?”
我微微笑起,看来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对上我的笑脸,他稍稍一怔,然后狼狈地转了视线,“所以在自己还没有弥足深陷的时候,我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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