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换衣,换了一身避寒衣物。
再出现在天幸京街头的堂堂长公主,已经沦落到连普通民妇也不如的地步。明摆着,她恶了太后与皇上,从前与她有交情的人家都避之不及。那些她曾经得罪过的人家,就算不敢明着来,暗地里也给她使了许多绊子。
开始只是小心翼翼试探,后来见昆山那般倒霉了,太后与皇帝都不置一词。台城与宜城两位公主、京里的安国公府也都不吭声,那些人的胆子便越发大了起来。
完全可以说,这几天,曾经的昆山长公主、现在的废人慕容纯生不如死。她虽然悍烈霸道,但只是个弱女子。面对那些壮汉的暴打、欺凌、侮辱,哪怕她博命反抗,也是无事无补。
于是,伤痛交加、饿寒交迫之下,自暴自弃的慕容纯居然跑到天幸京最大的青楼,自卖自身!
不过,宗政恪已经知道,安国公府终于出动了府丁,把在青楼前疯癫大笑的慕容纯给拖回了府里关押起来,等候温老夫人进京之后再发落。
宗政恪无意去看慕容纯现在的凄惨模样,但有一天,她会去见一见前世的这位好皇姐。不知,好皇姐在遭遇如此惨烈对待之后,有没有想做的事情——譬如咬一口某些人?
收回思绪,宗政恪对二伯祖父道:“天儿越来越冷,您也要当心身子,夜里就不要贪看书本了。”
“好好!听你的。”二伯祖父直笑,又道,“昨天怡儿传回信来,说年末大封六宫,她应该会再晋一级。恪儿,你不必为她筹谋。”
宗政恪笑道:“您可误会了,我并没有为堂姐说什么好话。这应该是筱贵妃的好意。”
二伯祖父眼神微闪,只点了点头,并未就此事多说什么。无论宗政恪的两重身份,还是宗政修夫妇当年事,他都是知情人之一。
他岔开话题道:“你问起族里粮米棉铺子的事儿,可是有什么打算?”
宗政恪敛了笑意,慢慢道:“这件事请您务必上心,如今只是初冬就这么冷了,今冬恐怕酷寒哪!”
二伯祖父缓缓点头,并未置疑宗政恪的断言。宿慧尊者好大的名头,而且又有先行预言鱼岩郡洪灾的先例,她说今冬酷寒,那就肯定假不了。
“咱们家在几处产粮郡府都有库房,晏林郡是最大的粮食产地,但那里被晏家守得铁桶也似,却是无可奈何了。”二伯祖父道。
宗政恪淡淡道:“晏家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在鱼川郡和云杭府时,都曾经命人暗地里收购粮棉,现下手头储藏颇丰。即便还无法动摇一国根基,也足够对朝野造成巨大影响。”她的钱一大半都投在此事中了。
二伯祖父轻轻颔首,许诺道:“族里会全力配合!”
二人相视而笑,宗政恪耳朵微动,喜形于色道:“应是探马回来了。”
片刻,果有人在马车外禀报,宗政谨的车队距城门只有不到两里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