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瞧母后,只见母后一张比桃花还娇艳的脸庞,满眼迷离之色地歪靠在迎枕上,膝头搭着一条绣着太极八卦图的毛毯。
已经荣升曾祖母的玉太后保养得宜,尤其再度有了雨露滋润之后更显年轻。五十多岁的她,那种雍容华贵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妖娆,竟比许多三旬妇人还要引人垂涎。
鱼川亲王只偷看了母后一眼,便不敢再看,规规矩矩地垂眸等着母后的吩咐。此番回京,他敏感地意识到,皇兄与母后之间不似从前争位时那般同心。母后对皇兄时有微词,皇兄似乎也不愿意再一味顺从母后。
今次,耳根子软的皇兄又一次败在了宠妃的柔情蜜意里,怎不叫母后恼火?鱼川亲王心中一动,试探着问:“母后,儿臣回京以来,还未曾与母后和皇兄一道用过膳。不知今日母后可愿留儿臣用晚膳?”
玉太后微微睁开水汪汪的杏核大眼,似笑非笑神情在她脸上一掠而过,慢腾腾地道:“你皇兄,如今只宠着那个狐猸子,哪里还记得有母后与兄弟?来人,去将昆山唤来,咱们自己个儿乐呵罢。”
鱼川亲王陪着笑脸道:“母后息怒,皇兄至孝至诚,岂会忤逆您呢?”假模假式叹一声,他又道,“是儿臣没用,辜负了母后与皇兄的信任。鱼川郡的乱匪,确实是儿臣清剿之力,怪不到宗政尚书头上啊!”
“哼!”玉太后冷笑道,“不管是你无能,还是你没用,自家兄弟,你皇兄就该多护着你一些儿。那些外臣……当朝廷离了他们便无人理事了?依哀家看,承恩公也是带过兵的将领,也知军事,如何掌不得兵部?”
“无非……”玉太后抬起青葱玉手,瞧着自己殷红的指甲,淡淡道,“无非有人枉顾祖训,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罢了!”
无非是皇后靠着母后您,您想借皇后兄长的手掌控兵部罢了!鱼川亲王暗自腹诽,脸上却带着笑,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玉太后瞟了一眼二儿子,怒火腾腾地冒出来。当年她之所以全力支持长子争位,就是看在长子好控制的份上。没想到,不但次子变得愈发狡猾不孝,就连长子有了那狐猸子帮助之后都敢与自己大唱反调!
怒极反笑,玉太后和颜悦色地问:“桐城郡主才貌兼备、德行出众,若能嫁给秦帝是我天幸国朝之福,也是你夫妇二人的福气。你可与你媳妇说了此事?”
诸多女儿里,只有桐城郡主是嫡女,自然要比庶女更得鱼川亲王的宠爱。这个女儿性情温柔和顺,极为孝顺爹娘,深得鱼川亲王夫妇的欢心。
别看鱼川亲王对辛王妃说得那样无情,其实他也舍不得女儿远嫁秦国。但是……自打方才那番变故,他心里的这个弯忽然也转过来了。
于是鱼川亲王恭敬笑道:“既生为皇家女,尽享皇家尊荣富贵,自然要为国为君分忧尽忠。桐城那孩子向来孝顺,从不违逆。还请母后放心。”(未完待续。)